“我猜也是。”抿了口红糖水，陈可唯半是调侃，半是无奈，“每次突如其来的加班都和小夏有关，不过咱们沈总表面上却看不出半点端倪，甚至她脸越黑…做决策的速度还能越快，最关键的是——她每次都是对的。”

“是吗？我的决策或许也并不全对。”

听到沈汀寒的声音。

尴尬地收回手，张悦站起身。

“比如说，张悦好像就比较适合留在M国的项目组？”

说完这句话。

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们脸上扫过。

侧身，下意识挡住陈可唯。

张悦滴水不漏地回道：“作为集团的一员，我的工作当然要听从领导安排，如果沈总需要我暂时留在M国的话，我很乐意。”

刚才说的那句话仿佛只是玩笑。

一步也没有停留，沈汀寒径直向前走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平稳而有节奏，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看着她的背影。

留在茶水间内的两人面面相觑。

见沈汀寒没有再说什么，安抚地拍了拍陈可唯的手背，张悦正想说话——

在即将走进办公室之前。

蓦然回首，沈汀寒开口说道：“张悦，你进来一下。”

说完。

办公室的门被人关上。

“沈总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她该不会真的要把你调到M国去吧，我都说你在公司要谨言慎行，你看你现在……”放下手中的马克杯，陈可唯手忙脚乱。

短暂地享受了几秒。

见她越想越害怕，张悦眉眼带笑地解释：“M国的项目现在都已经结束了，后面全是管理和维护，把我调去有什么用？”

读懂她眼底的揶揄。

别过脸，陈可唯朝办公区走去。

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张悦道：“啧啧啧…你这个，是不是就叫做关心则乱？”

“别贫了，小心沈总把你发配边疆。”脸颊飘起微微的红，握住张悦的肩膀，陈可唯将她推向总裁办公室，“你赶紧进去！”

比陈可唯更了解沈汀寒。

因此，张悦并不像她那样战战兢兢。

稍微整了整袖口。

张悦屈指敲门，“沈总。”

“进来。”

进门之后，转身把门关好。

张悦走到沈汀寒的办公桌前站定，“沈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端详着眼前的张悦。

敛眉，琥珀色的眸底闪过一丝探究。

放下手中的钢笔，沈汀寒抿唇道：“坐吧。”

拖动椅子。

张悦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指节收紧，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沿，鲜少打听别人的感情状况，沈汀寒难得——欲言又止。

“没错，我和可唯在一起了。”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目光一愣。

很快。

沈汀寒从容地调整好表情，“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说……”

“就是上次聚餐，后来我不是喝醉了吗？”回忆着，张悦娓娓道来：“我和可唯住在同一层，她把我送进酒店的房间之后，借着酒劲，我向她表白了。”

“……”

没有说话，但沈汀寒很明显在问——就这么简单吗？

“她以为我喝醉了就答应了我，可您知道的。”张悦摊手。

沈汀寒知道张悦的酒量很好。

和自己。

几乎是不相上下。

小心打量着沈汀寒的表情，见她神色古怪，张悦旁敲侧击地问道：“是她吗？你和她现在还有联系？”

刚上大学的时候。

张悦就知道沈汀寒有一个神秘的白月光。

她非常好奇对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把这个老狐狸钓成这样，可惜…沈汀寒的保密功夫实在做得太好。

“算是。”

抬手掐了掐眉心，沈汀寒一语带过。

“怪不得你今天突然来公司加班，我还以为是你家里那位小公主闹脾气了呢！”耸了耸肩，张悦不怕死地问道：“其实我还挺好奇的，如果让你在小公主和那位白月光之间二选一的话，你会选谁？”

掐着眉心的指尖倏尔一顿。

沈汀寒久久不语。

凝结在心尖的冰凌。

无声融化，晶莹的冰水落在胸口。

晦暗的心思被这滴冷意冻醒。

蹙眉，沈汀寒冷声说道：“小夏是我妹妹，不准拿她开这种玩笑。”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动作夸张地扇了扇自己的嘴巴，张悦后悔不已。

她真是嘴贱！

真是癫了，居然敢拿沈觉夏和沈汀寒开玩笑。

屋内的空气逐渐凝滞。

偌大的办公室，安静到落一根针也能听见。

默默握紧座椅扶手，张悦在心中哭唧唧地想道：果然应该听老婆的话，在公司里要谨言慎行，沈汀寒她不仅仅是朋友，更是领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