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消失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扭头，季知节恶狠狠地瞪向沈觉夏，“沈觉夏，你这辈子都不准和我说对不起！”

“做错事也不用说——”

“你的对不起留着和别人说，我不想听。”

读懂她的意有所指，缄口不言地缩着脖颈，沈觉夏像一只听话的小鹌鹑，心虚地垂下眼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客厅里的空气安静到掉一根针都能被人清晰听见。

趁季知节没注意，沈觉夏偷瞄了眼手机屏幕。

现在已经一点十五了。

和姐姐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如果一点半她都还没有回电话过去，姐姐，估计会直接……

光是稍微脑补出那个场景。

沈觉夏就感觉——她整个人都已经魂飞魄散。

“季知节，我……”从沙发起身，舌头紧张到打结，沈觉夏哼哧半天都没能说出口。

尽管闭着眼睛，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在沈觉夏起身的那一刹那。

季知节睁开双眼。

视线跌入她胆怯而又期待的瞳孔，望着她泛红的眼尾，沈觉夏喉咙发紧。

不知所措地垂下头，盯着空无一物的地板，沈觉夏嗓音干涩：“季知节，你先自己冷静一会儿，我…我要先——”

“能不能……”

季知节的声音小到让人完全听不清，茫然地抬起头，沈觉夏只看见她的嘴唇好像轻微翕动了几下。

轻易看穿沈觉夏眼底的情绪。

咽下挽留的话语。

深呼吸，掐着抱枕的指尖用力到开始泛白。

“滚。”

背对着沈觉夏，长睫遮去琥珀的裂痕，季知节将脸躲进阴影之中。

换作从前，沈觉夏会直接冲上去咬季知节一口。

可是现在她完全不敢。

就连关门，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小心到不能再小心，沈觉夏紧张地屏住呼吸，她害怕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将季知节彻底弄碎。

“咯哒。”

房门被轻轻关上。

关上门之后。

硬憋着的那口气才终于缓缓呼出。

脚步虚浮地走向电梯，目光涣散，沈觉夏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叮咚，七楼到了。”

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沈觉夏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把包和帽子都落在了季知节家里。

唇角勾起苦笑。

沈觉夏按下一楼的按钮。

她哪里还敢回去拿东西，进去，然后再出来一次，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揉了揉头发。

将发型整理得不那么难看。

电梯在一楼停驻，走出电梯，沈觉夏忽然发现外卖柜的柜门，还没被人重新关上。

拿出早已面目全非的冰咖啡。

叹了口气，将柜门关好，沈觉夏随手将咖啡丢入一旁的垃圾箱。

踏出一楼大厅。

外面的阳光刺得人几乎快要睁不开眼。

眯着眼走到树下，沈觉夏点开和沈汀寒的对话框，编辑消息：“姐姐，我可能要晚点才到。”

发完信息就立马叫了车。

应用界面显示：“司机还有五分钟到达。”

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瞥见远处的连锁便利店，沈觉夏小跑着走进店内。

“欢迎光临”的播报自动响起。

从冰柜里拿了一个冰杯，又买了瓶冰的纯净水。

付完钱，撕开薄膜倒入冰水。

沈觉夏直接生嚼冰块。

便利店内的空调开得很低，冷风刮过头顶，冰水穿入喉咙，凉意灌进身体，沈觉夏才终于觉得——她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些。

“嘟嘟，嘟嘟嘟！”

接到司机的电话，丢掉冰杯，沈觉夏走出便利店。

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攥着窗帘，直到沈觉夏坐上车，季知节才目光怔忪地望向了摆在玄关的杂物柜。

她原本还以为。

沈觉夏会再回来一趟……

-

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后退去，心头的潮水却此起彼伏，一点一点地向前涌去。

一个头比两个大。

沈觉夏真想把自己劈成两半。

上车之前，她害怕姐姐会等得着急；上车之后，她又忍不住开始担心季知节。

“大概几点能到？”

偏头看了眼导航上的预计时间，司机回道：“导航显示还有二十五分钟的路程，两点前，应该能到。”

“谢谢。”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抿唇，沈觉夏点开新收到的语音消息。

“刚才在开车，没关系，小夏慢慢来。”

女人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冽，仿佛不会惊起任何波澜的冷泉，光是听着，心情都会随之而变得平和。

指尖按动手机开关。

屏幕黑了又亮，反反复复。

车辆在路边缓缓停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