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张悦心间一暖。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办公区再度归为寂静，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张悦的脑海中却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拼命争执。

沈汀寒是你的领导。

想要保住饭碗，那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不仅仅只是上司，沈汀寒更是你的同学和朋友——你要眼睁睁看着她走上歧路吗？

大不了就换家公司。

反正，自己学历和能力都是一流的！

用力拍桌，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张悦径直奔向总裁办公室。

“叩叩。”

合上手中的企划书。

皱眉，沈汀寒淡声说道：“进来。”

身体里绷着一股劲。

进门之后，张悦直愣愣地杵在沈汀寒面前。

看着神色淡漠的沈汀寒，她张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要和沈觉夏结婚了。”

眼前一黑。

张悦拧了下自己的手背。

完全没收力，疼得她忍不住直抽气。

“你可以出去了。”翻开文件，沈汀寒没再给她任何一个眼神。

一秒钟的时间。

颠覆了自己对沈汀寒的所有认知。

被她两句话炸得头脑发昏，握紧拳头，张悦硬着头皮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沈觉夏不是你的妹妹吗？你要和她结婚？”

“只是同母异父的妹妹。” ？！

那也是妹妹啊！

“你这样…这样是……”张悦卡词卡到面容扭曲。

“所以我们会在国外领证。”抬眸，沈汀寒神态自若地说道：“小夏也喜欢我，这段感情，我没有逼迫她。”

“你这真的不是保护欲吗？”

出于对妹妹的过度保护欲。

所以才会产生，某种…某种错误的——判断？

绞尽脑汁，终于为沈汀寒找出了合适的理由，张悦飞速整理措辞：“汀寒，你现在这种心理状态在心理学是可以找到合理解释的，这只是某种…某种过度的保护欲而已。”

抬手掩唇。

沈汀寒轻笑出声。

好不容易才竖起的壁垒被她轻易击破。

对啊！

她是沈汀寒啊。

又怎么可能会判断失误呢……

“张悦，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呢？”

薄唇牵起一丝弧度。

从始至终，沈汀寒的表情都没有半分波动。

“我…我也不知道……”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张悦垂下头。

“不管你说什么，都无法影响我的决断。”凤眸微敛，指节轻敲桌沿，沈汀寒缓缓说道：“你知道的，我已经喜欢她很多年了。”

密密麻麻的细节在脑海中交织成网，不可置信地盯着沈汀寒。

张悦忽然有一种错觉——

直到今天，她才稍微看到了一点，沈汀寒的真实面目。

如果沈觉夏就是这么多年以来。

沈汀寒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那么，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可能…不可能改变沈汀寒的想法。

“她，是沈觉夏？”

张悦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琥珀色的眼眸划过温柔，沈汀寒抿唇，忽而问道：“你会祝福我们吗？”

曾经不止一次见过沈汀寒。

因为这段感情而……

身为朋友她也曾多次祝愿，希望沈汀寒能和她喜欢的人修成正果，但现在，张悦却莫名有一种同犯的罪恶感。

“我…我不会阻止你们。”

挑眉，沈汀寒从容而又自信，“本来就没人能阻止我们。”

第87章 黯然

窗外的空气。

漂浮着炎热的夏日粒子。

门窗都关得严实， 空调的吹风口不断吹出凉风，两人肩并肩，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光洁白皙的小腿在空中摇晃。

舀起最后一勺冰淇淋， 歪头， 沈觉夏明知故问：“季知节， 你为什么一直在偷看我？”

“我没有偷看你。”

耸了耸肩，随手将吃完的冰淇淋杯放到桌角， 小兔子懒洋洋地说道：“不愿意承认就算——”

“我光明正大地在看。”抬起手掌， 用指腹擦去她唇边的奶渍，季知节温声问道：“怎么样？吃饱喝足了？”

整个人都缩进沙发里。

侧着身子， 她直勾勾地盯着季知节。

“你想干嘛？”

放下杯中几乎没怎么动的奶茶， 模仿沈觉夏的动作， 季知节和她面对面地侧坐着， “之前没说完的话题，我们现在可以继续了。”

哈…？

她在说什么？

杏眸闪过疑惑，沈觉夏不解回道：“什么话题？”

耗费一晚上的时间。

收集到的信息却屈指可数。

与其说，她在花时间调查沈汀寒；倒不如说，她将自己带入沈汀寒，列出了各种沈汀寒知道她身份之后会做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