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电脑面前，身穿纯黑色制服的前台，正在疯狂敲击键盘和园林公司反应绿植的维护问题。

“你好，我是来找……”

整个脑袋都埋在屏幕里，稍微抬起一只胳膊，前台推了推柜子顶部的表格，“找人需要先填表， 填完表之后找我领访客证。”

“我不是……”

“不管来干什么的，都得要先填表。”

没等季知节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 嫌键盘打字不够快， 前台拿起手机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当初合同签的是每周维护两次，上一次……”

“哎呀， 上次那是特殊情况，我和你们行政主管提前报备过的。”

握着手机，前台目光呆滞地看向季知节。

不是……

这人和沈总什么关系？

“喂？你那边怎么没声音了？”

顿时收回神，匆忙应付了对面两句，前台连忙挂断电话，“沈小姐肯定是来找沈总的吧，您不用填这个，我这就帮你把门禁打开。”

握着笔杆的指尖略微用力，黑笔在纸上划出一段歪斜，季知节皱眉说道：“我不姓沈。”

“啊？”短暂地愣了一瞬，前台很快就圆滑问道：“抱歉抱歉，那请问您贵姓？”

“季节的季。”

“季小姐，这是访客证。”把访客证递给她，前台表情尴尬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太忙没注意到您……”

捏紧棱角分明的访客证。

季知节轻轻摇头。

将访客证靠近读卡器的感应区域，闸机“滴”地响了一声，随后应声而开。

走进电梯间，按下金属质地的电梯按钮，季知节望着墙壁上的电子屏幕出神。

“月活跃用户屡创新高……助力产业数字化升级，全国百强企业……”

屏幕上的数字醒目而耀眼。

无形的屏障，将她与这座大厦分割开来。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

按照张秘书提前和她说过的，季知节想要按下四十八楼的楼层按钮，但是却怎么都没有反应。

退而求其次，她只好按下了四十七楼的按钮。

走出电梯门。

巨大的装饰墙映入眼帘。

只粗略地瞥了一眼，季知节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悦的电话号码，“张秘书，我人已经到了，但是……”

像是刚想起来这件事，拍了拍脑门，张悦开口说道：“哎呀，我忘记员工电梯到不了四十八层了，你在哪里？我下去接你吧。”

明知对方是有意为之，但她，却无法戳穿。

“我在四十七层的电梯口。”季知节低下头。

“好，我马上到。”

电话挂断之后，望着头顶射灯，凤眸闪过一抹晦暗的酸涩。

时间过去两分钟左右。

电梯靠左的过道，响起脚步声。

“季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脸上挂着滴水不漏的笑容，张悦走到季知节面前，停下脚步。

“没事。”

视线飞速从她脸上掠过，伸出手，张悦笑着问道：“走吧，只有一层，我们直接走楼梯上去。”

推开沉重的安全门，楼梯内的感应灯亮起，季知节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沈总在和分部领导开视频会议，”拉开四十八楼的安全门，张悦回头对她说道：“估计还要十几分钟才会结束，你可以在休息室等她。”

“好。”季知节闷声应道。

站在人脸识别终端面前，刷完脸，加厚玻璃门才缓缓开启，张悦开口说：“科技公司的安保比较严格，走吧？”

密实的灰纹地毯，拼色的墙面沉稳而不失内涵，装饰画的风格浓烈明显，比起想象中的办公室，眼前的楼层更像属于沈汀寒的私人领域。

光是走进来。

就，让她感到强烈不适。

“怎么了？”见季知节脸色难看，张悦问道。

抿紧薄唇，季知节语气平静地说道：“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香味，闻着让人很难受。”

“你说的这个味道，是沈总找调香师特别定制的鸢尾花香薰。”目光惊讶地看向她，张悦多了句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这个味道不好闻呢。”

不懂。

反正她闻着就恶心。

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没能完全掩饰的嫌恶，收回自己的视线，季知节礼貌道：“呵呵，她喜欢就好。”

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瞥了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张悦在心里暗自吐槽：凤眼搭配瓜子脸，不管大的还是小的，讲话都一样阴阳怪气。

为季知节端了一杯咖啡，随手带上休息室的大门，张悦先行离开。

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

坐在上面，却让季知节如坐针毡。

今天下午所有的检查报告都会出结果，正常情况下，沈觉夏最差也会和季晚达到半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