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身份证。”

从口袋里掏出季晚的身份证，放进卡槽。

电脑屏幕很快显示出病人的身份信息，护士按照流程打印病例，扭头看向季知节问道：“你要预缴多少？刷卡还是？”

“微信，先预存五十万。”

点开手机的付款码，沈觉夏语气平静得像是在甜品店里买蛋糕。

“五十万？”护士愣住。

站在沈觉夏身侧的季知节更是瞳孔地震，连忙伸手把她拉到一边，“你疯了？五十万我哪里还得起？”

“没有期限，你可以还一辈子，慢慢还。”

怎么就突然变成一辈子了。

不敢吭声，季知节的脸红成了清蒸螃蟹。

推开傻乎乎的季知节。

沈觉夏抬起手机，屏幕对准收款台，看向玻璃另一边的护士说道：“没错，五十万，麻烦你了。”

干细胞移植的总费用大约在四十万上下，提前预缴五十万也不奇怪，点点头，护士根据程序操作。

等待办理的时间里。

沈觉夏用余光，悄悄地瞄了一眼季知节。

虽然她看起来还是没有完全放松，但是身上那股沉重的气息却已经褪下去了不少。

握着手机的食指，微微泛白。

沈觉夏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钱有多么的重要，只要有钱，她就可以买走世界上大多数的烦恼。

还好。

自己没有选择错。

“你好——”

“已经付完了是吧？谢谢。”沈觉夏放下手臂，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不是，是没有支付成功。”

张开嘴巴，沈觉夏瞪圆杏眼，“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

“小姑娘，零钱限额就只有二十万，你一次性缴五十万肯定会限额的呀！”排在两人后面的热心大妈，开口提醒她道：“你有网银吗？医院可以用电子银行卡。”

清了清嗓子，沈觉夏小声道谢，耸搭着脑袋点开应用，根据阿姨的指引，终于成功缴完了费用。

可恶啊，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在姐姐面前摆阔，本来她还想借此机会在季知节面前上演一出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戏码，没想到居然来了个滑铁卢……

突如其来的插曲。

打消了季知节心中的负担。

掩唇，她没忍住噗呲一笑。

听到季知节唇齿间不小心溢出的笑声，沈觉夏的唇角也微微上扬——蛮好，美人还是笑了的嘛～

-

缴费手续办理完毕。

手里拿着缴费单和病历卡。

走出门诊大厅，季知节忽然停下脚步，她攥紧拳头，转过身，眸光困惑而又复杂，“沈觉夏，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

这是我欠你的。

当然，沈觉夏不可能这样说。

几步蹭到季知节的身边，沈觉夏嗓音清越，抬眸望向她，“想帮就帮了呀，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压下眼底的情绪，季知节目光探究，“沈觉夏，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抬起手，指尖轻戳季知节的面颊。

唇边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沈觉夏杏眼微弯，“不喜欢看你难过时的表情，我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不知所措地拂下她的手指。

季知节侧过身。

“不要想那么多啦，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现在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并不介意季知节闪躲的动作，沈觉夏牵起她的手臂，歪头问道。

这次，没有再避开她的靠近。

季知节微微点头。

沈觉夏看不见的角度。

琥珀色的眼底，纠葛的情绪在不停翻涌。

季晚曾经告诉过她，如果一个人帮你，但是她什么都不要，那就证明——这个人想要从你身上得到更加珍贵的东西。

但是面前的少女。

好像不太一样，她似乎真的只是希望自己开心。

毕竟，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够给她。

除了……

耳根涌上热意，不知道怎么回事，季知节的眼前忽然浮现出——那日，沈觉夏在她身。下时的模样。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沈觉夏踮起脚尖，仰着脸凑到季知节身边，纤长的睫羽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黑润的杏眸像是勾魂的人鱼陷阱。

视线在沈觉夏淡粉色的嘴唇上掠过。

虚握着拳头，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季知节眼睛瞥向另一侧，口是心非，“我哪有在看你……”

“那你脸红什么？”

显然没想到沈觉夏会这样说。

清冷的凤眸，少有的呆愣了一瞬，“我……”

没等她说完蹩脚的借口，眸中的人影就再次放大，季知节感觉自己好像都闻到了沈觉夏身上的甜香。

捂着额头，季知节一个趔趄。

差点原地摔倒。

“我又不会吃人，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看着手忙脚乱的季知节，沈觉夏不满地撅起嘴，“你怎么那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