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好心机(66)
沈汀寒目光空洞地看向窗外。
月亮还在原来的那个位置,淡薄的月色像是审判者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窥探着扎根在她内心深处、依靠吸食她血肉为生的荆棘果实。
天边亮起朦胧的白。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缓慢流逝。
视线渐渐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沈汀寒漫无目的想起——自己好像答应过小夏,要相信她的。
-
“滴滴。”
大门应声而开。
许青率先进门,进门后,她弯下腰为沈觉夏摆好拖鞋,“小姐是不是还没吃过午餐?”
扶着墙,沈觉夏换好拖鞋,有气无力地说道:“嗯,你让刘妈看着随便做点吧,我想先上楼洗个澡。”
目光再一次掠过沈觉夏身上的深蓝色T恤,许青微笑着应道:“好,小姐先去洗澡吧,等待会儿饭菜做好了,我上楼叫你。”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觉夏点点头,步伐沉重地走向楼梯。
温热的水流自花洒倾泻而下,沈觉夏转过身,按动沐浴露,打出绵密的白色泡沫抹在身上。
水流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
途经微微隆起的山峦和略微凹陷的腰窝,贪恋地在指尖徘徊,最后才依依不舍地从小腿淌下,离开。
湿润的水汽在空间里任意弥漫。
细小的水滴凝结成大颗大颗、圆滚滚的水珠,然后密密麻麻地从玻璃上,一个接一个滚落。
沈觉夏仰起头。
任由水流冲刷她的疲惫。
丝丝缕缕的细线在胸口缠绕。
本来她以为和季知节搞好关系之后就能万事大吉,结果虽然成功接近了季知节,但距离她想象中的结局却越来越远了。
季知节替她承担的那些痛苦。
是她能够轻易弥补的吗?沈觉夏不知道。
与季知节之间的事情。
还没完全解决。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心里播下的种子却早已长得茂密,等沈觉夏回过头时,才恍然发觉——应该扼杀在摇篮里的乱木,已经长成了参天巨树。
姐姐……
眼眶泛起热意,看着玻璃上投影出的身影,沈觉夏无助地捂住双眼,肩膀微微颤抖。
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只需要担心什么时候才能穿上最新款的裙子,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叩叩。”许青敲门,朝屋内喊道:“小姐,饭菜已经做好了。”
深吸一口气,沈觉夏关掉花洒,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浴巾擦拭水珠,“好,我很快就下楼。”弦驻富
…
味同嚼蜡,沈觉夏机械地填饱肚子,“我累了,想上楼睡一会儿。”
“好,学校那边要请——”
“不用,我明天还是照样去学校。”
小兔子拖鞋踩在木地板上。
发出温吞的细碎声响。
沈觉夏在二楼走廊的转角停下停驻,没有往左,而是选择了往右,走到尽头,拧开沈汀寒的房门。
夏日闷热,尽管窗户紧闭。
但热气还是从看不见的缝隙中挤了进来。
拿起转角柜的遥控,沈觉夏按下空调开关,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最后看向了正中央的大床。
这次项目是和M国的另一家企业合作,需要经常出差,沈汀寒上次回国还是半个月之前。
虽然这间卧室,短时间内没人居住,但许青依旧会按时每周换洗床单。
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步入这间卧室的那一刹那,熟悉的鸢尾花香就轻轻地揽住了沈觉夏。
径直走到床边。
沈觉夏掀开被子,直接躺了上去。
晒过太阳的棉被散发着独有的暖意,暖意将淡淡的鸢尾花香烘得更加缱绻,少了一丝清冷,多了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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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的余晖透过窗户。
轻飘飘地落在了女孩的脸上。
整周都没有睡过好觉,鸠占鹊巢的下午,是沈觉夏这周第一次好眠。
长睫忽闪,沈觉夏抱紧怀里的被子,用脸颊贪婪地蹭了又蹭,直到心中的思念被熟悉的气味完全填满,才心满意足地下了床。
捏着被角还原床铺,沈觉夏穿上鞋子,关掉空调,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眼中的疲倦消解了不少。
收拾好心情,在书桌前坐下。
沈觉夏拔下手机的充电线,点开微信。
“季知节,你在干嘛呀?”
配图是一个小兔子头顶爱心出场的表情包。
季知节坐在病床旁的塑料凳上,正低着头在削苹果,忽然听到手机响起的特别提醒音,她指尖停顿,唇角不自觉上扬。
半靠在病床的季晚,好奇问道:“怎么笑得那么开心?你这是收到谁的信息了?”
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季晚,季知节捏着微微发烫的耳垂,小声说道:“就是今天…帮我们交了手术费的那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