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总想和我贴贴[快穿](295)
听着栖归的话音越说越小,灵均轻笑了声,温温糯糯地拉长了音调:“好吧——”
学着栖归停顿的节奏,她顿了一刻才变动边说:“那我转回去。”
身后传来一声极低的单音。
“嗯……”
转头的过程中灵均难免从漏缝的地方看见撇过半张脸的栖归,那是一张与平日里正常社交距离交谈不同模样的脸,很少和人近距离接触的青涩,夹着些嫣红的晕圈。
回了头,灵均拉着半截衬衣,身后半天没个动响,只能听见细微又很少的窸窣声,随即是一声极浅的吸气。
“她也狠得了心,下这蠹手……”栖归的眉头皱成矮山,看着眼前泛着殷红的伤口有些无从下手。
灵均这伤口倒是不觉得有多疼,无非是当时觉得有些痛,这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刺麻久了,反倒没一点感觉。
“没事的,我不疼的。也就看着吓人吧。”当时柳诗的镰刀挥过来时带着惯性,也不难想象那条道口有多长。
大约是……从掌心到指头。
“哪就不疼了?这看着明明……”栖归虽然曾经没尝过疼痛的滋味,可自从在NGO触感神经渐渐恢复后,当她把疼痛指数拉到最大,也多少能够感受到轻微的刺痛。
某个没心肺的NPC说归说,可这伤口看着怎么也不会一点都不疼啊。
她又不是自己,触感神经有缺陷。
两个人都没再说,忽地陷入一阵默契的沉默之中。
随着一股又凉又湿软乎乎的物体触碰到灵均的后背,她冷不丁挺起自己的胸脯。
“很疼吗?我再小点劲?”栖归手上的动作与呼吸皆是一顿,“现在用棉球给你消毒……”
她说得很慢,手上的动作也是极其缓慢的,像是在品赏什么珍贵的古物,一会这样说,一会那样说。
灵均咬着自己的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实在是栖归的动作有些太轻了,轻到让她有些受不住。
可人家是实实在在的好心肠,有没有做错什么。总归不能说上一句她动作太轻了,再要重点?
也不知道这恒温器是不是调的温度有些高,总觉得整张脸……不,是整个人都热乎乎的,像是在炎夏里穿了件棉衣衬衫,烫的她脑子发晕。
煎熬的消毒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总算是结束了熬人的磋磨。
灵均干脆往床上一趴,脸贴着尚还算凉的盖被才吐了口浊气。
哪想到逃离了消毒的磋磨,又要再接受抹药的磋磨。
背上那双手隔着一层冰凉的物件像是涂抹调色盘里的颜料那样,一层又一层,前赴后继而来的药膏。
“你用什么上药的。”灵均的脑袋从蒙在被子里抬起,转头想去看。
“调色铲……”栖归有些心虚地解释,“用棉签的话,感觉效率不怎么高。伤口面积还不算小。”
不是,她用什么东西给自己上药?
“是画画用的?”灵均不自觉地音调提高了些,觉得事情有点离谱。
身后传来一阵闷闷的鼻音,接着又是一阵默契的沉默。
这场磋磨实在是太久,久到灵均发困,整个人被热得晕乎乎的,枕着自己的胳膊昏昏欲睡。
“为什么要等会再给那个剑穗?”栖归的声音再度从上方响起。
灵均缓缓睁开了眼皮,似乎磋磨结束了,却能感受到一个滚烫的指腹,贴在伤口边缘完好的肌肤上。
烫到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说不上来的直觉。”灵均困得不行,刚睁开的眼皮又耷拉下来,实在是没劲去和那不自觉的指腹掰扯,“每次回收一个记忆碎片,当我情绪起伏过大时,没过一会就会陷入一阵虚无里,好像隔绝了所有的欢愉痛楚……”
她越说越小声,意识逐渐有些模糊,又猛地恍觉失重般的惊醒。
“镇定……”栖归皱起眉头,低声喃了一句。
“你说什么?”灵均没听过这个词汇,也没从芸芸碎片式的记忆中读取到相关信息。
“没什么……我也只是猜测。”栖归又再度沉吟了片刻,将她滚烫到有些灼人的指腹收了回去,眼眸在刺眼的灯光里流转泛泛,“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不是真的NPC,而是……和我一样。”
这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接,灵均没去接话,倒是栖归玩笑似的自嘲过去。
“不太可能吧……那也太诡异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变为游戏里的NPC,这不叫诡异还能叫什么?
这是兰蒙浮空岛的夜晚,静谧无声的夜,房间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
灵均没去接话,心思却不停曲转,她坐起身拢起衬衣,回过头盯着身侧有些看不懂的眼眸摊手:“现在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