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11)
她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现在额头像是有针扎似的疼,流芸站在柳淳熙的身旁,察觉到她的不适后主动上前,替她轻按额头。
在流芸的手伸过来时,柳淳熙的身子一顿,显露出了一瞬间的抗拒,流芸面色一愣,随后柳淳熙面色如常地说:“没事,你继续吧。”
疼痛渐渐消失,但柳淳熙知晓只要那双手一离开,疼痛就会立马袭来,这是她的老毛病了。
“主子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今日该好好休息一下,属下待会儿让叶大夫为主子准备一个缓解疲劳的药浴吧。”流芸说完后就没再说话,她在等柳淳熙的回答。
良久,柳淳熙终于开了口:“按你说的去办吧。”
流芸眼中露出欢喜,“那属下现在就去办。”随及她放开了手,疼痛如柳淳熙预料中那样袭来,她等人走后才皱着眉自己按压。
柳淳熙不喜欢泡药浴,一是她始终觉得是药三分毒,还是少泡些为好,二是她三年前已经泡够了。
那一次的药浴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泡…
白逸思在院中收着药材,突然瞥到了跟在柳淳熙身边的一个侍卫,她记得那人名叫流芸,这人进去和叶霖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随后叶霖就将她叫了进去。
叶霖抓了好几把药材,然后用纸包起来递给白逸思:“红花,这些药材是用来做药浴的,水烧开后将药材倒进去,然后再煮两刻钟就让人给公主抬去。”
白逸思接过药包,脑中浮现出一个想法,“好的,大人。”
白逸思按着叶霖说的那样去做,不过那些下人将水抬去时,她也跟着去了,她进院子时翠环刚从屋内出来,白逸思凑上前去,拍了一下翠环的肩:“好久不见啊,翠环姐姐。”
翠环惊喜地转过头来:“是红花啊。”她们的确有些日子没见了,自从白逸思被带去了叶大夫的院中。
虽说她和白逸思没有相处多久,但仅凭那一日她便看出这姑娘是个勤快的,人也聪明,况且现在也是叶大夫院中的人,也不算是外人,于是对她也有几分亲近。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这时白逸思略微惊讶地指了指翠环的腰间,“咦?翠环姐姐,你腰间的那个香囊没戴了吗?”
闻言翠环有些急切地低下了头,一看,果然不见了,着急地摸了摸身上又回头看了看,都没有香囊的影子,慌张道:“怎么不在身上?”
白逸思安慰道:“姐姐别担心,或许今日姐姐并未戴在身上呢?”
“不可能,”翠环一口否决,“刚才我还捏了捏,我今日一定是戴了的。”
“啊?那别是掉在路上了吧?”
翠环也是这样认为,但她现在走不开啊,“那我该怎么办?殿下马上就要沐浴了,我需要给殿下按摩,但刚才流芸姑娘又进了殿下的书房,不宜打扰,现在这四周又没有别人…”
白逸思十分体谅地拍了拍翠环的手,“姐姐别着急,我待会儿没有事,可以留在这里帮姐姐把事情告诉殿下,姐姐放心去找就好了。”
翠环脸上露出难色:“可是万一殿下怪罪…”
“殿下那样宽容的人怎么会怪罪?”白逸思继续诱导着翠环:“姐姐比我进府早,应该比我更清楚殿下的性格。”
是了,殿下是她见过这世上最宽厚的人,自她进府以来还从未受过罚,翠环心中开始动摇,白逸思见状又添了把火:“况且姐姐的香囊是已故的母亲所做,于情于理殿下都不会怪罪。”
翠环此时还在犹豫,白逸思心中已有了不耐,好在翠环没有犹豫多久,她缓缓点点头:“今日就麻烦妹妹了,明日我一定好好谢谢妹妹你。”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我俩还用说这种话?姐姐还是快些去找找吧。”
等人离开后,白逸思才用手指碰了碰藏在衣袖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香囊。
柳淳熙走进屋内时,发现翠环并不在里面,心中疑惑,这人跑哪里去了?刚才外边也没有人。
算了,或许有些事耽搁了。
柳淳熙额头的疼痛阻止她深想,快速地褪下衣物后,她便坐进了浴桶,手臂上的那道伤口已经愈合,光滑的脊背靠在浴桶上,紧闭着双眼,她仰着头,露出完美的脖颈,看起来十分脆弱。
虽说她不喜欢泡药浴,但的确很有效果,人一泡进去就感觉疲惫消失了许多。
这时大门吱嘎响了一声,一人缓步走了进来,柳淳熙以为是翠环进来了,便没有睁开眼睛,毕竟她也想不到一贯只会是翠环在她沐浴时进来,但这次却换了个人。
白逸思进来后呼吸就不自觉加快,她看见在烟雾缭绕中有一人的脑袋靠在浴桶上,露出的雪白的肩与浴桶的颜色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刺得她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