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241)
此后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对苏璐樱垂帘听政一事提出半点异议。
同月,边关风云突变,北梁士兵如潮水般骤然退去,一时间,黄沙漫天,马蹄声渐远。
满玄竹一袭铠甲,身姿挺拔地站在城墙之上,她眉头紧锁,望着全部回营的敌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北梁此次来犯,本是来势汹汹,这一月双方剑拔弩张,僵持不下,如今却毫无征兆地撤回了营地,一连几日都没有动作,实在蹊跷。
景和二十年八月,北梁二皇子梁忆安即位,同月南燕派使臣前往北梁主动求和,割让玉丰、曜都和雪阳三城,北梁至此撤兵。
……
白逸思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眼前是淡色的床帐,她悄然松了口气,还好,真的活着回来了。
她撑起身子,腰间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疼得白逸思嘶了一声:“好痛,那死皇帝的暗卫下手还挺狠。”
白逸思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伤口都被纱布缠住,她在自己身上摸了几下,没有摸到凝清丹,又在床上翻找一番,依然没有。
她记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人是绣春楼的杀手,想来也是她们将她带了回来,白逸思便慢慢扶着腰站在地上,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她要去找白音沫拿回凝清丹。
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几日,应该没有超过一个月吧?她还要赶紧回去找柳淳熙呢。
白逸思还未走到门前,房门便被推开了,钟溪看见白逸思下了地,瞬间寒毛乍起,快步走了过去扶住这人:“首席,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要乱动啊!”要是伤口撕裂,楼主肯定要扣她钱了!
白逸思躲开了钟溪伸过来的手,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没事,楼主在哪里?”
“楼主?”钟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楼主的行踪向来多变。”
见钟溪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白逸思长叹一声,暗道莫不是白音沫在躲她?
她正这样想着,钟溪忽然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啊!我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白逸思对钟溪的感觉还好,并不讨厌这人,于是听这人一说,她随口问道:“什么事?”
只见钟溪来到了一个书架前,打开机关后,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白逸思瞬间眼直,这个正是装着凝清丹的小盒子。
钟溪将盒子递给了白逸思:“楼主说等首席醒来后,让我把这个小盒子交给首席你。”
白逸思立马拿过来打开察看一番,这是真的凝清丹,并未被调换,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要拿的东西已经拿到了,白逸思便不在这里停留,将小盒子揣好后就说了句:“走了。”
钟溪在白逸思背后欲言又止,想提醒白逸思注意自己身上的伤,最好再待几日,但她惜命,比起被杀,还是被楼主扣钱好一些。
在踏出门前,白逸思回头问了一句:“我昏迷了多少日?”
钟溪回道:“…半月。”
“什么?”白逸思脸色一变,遭了,她刺杀北梁皇帝时就差不多一月了,她又昏迷了半月,柳淳熙不骂死她才怪!
她急忙问道:“岚越公主回京了吗?”
“岚越…公主?”钟溪看起来呆呆的,白逸思忍不住啧了一声:“算了,想来也回京了。”
说完她快速地离开了房间,没看见钟溪欲言又止的神情。
白逸思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忽然听见一个方向传来了喧闹的人声,她走了过去。只见长街之上,一支殡仪队伍缓缓前行,打头的是身披素缟的宫人,手持白色招魂幡,幡上的绸带在寒风中瑟瑟摆动,似在低诉着无尽的哀伤。
八名健硕的侍卫抬着公主的灵柩,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似承载着整个京城的悲痛。灵柩之上覆盖着绣有皇室图腾的白色锦缎,此刻却在黯淡的天光下,失了往日的华彩,街道两旁,围满了神色哀伤的百姓。
嚯!这是宫中谁离世了?这么大阵仗。
说起来白逸思还不知道现在皇位落到了谁手里,她不断张望着,看着一旁抹着眼泪的老婆婆,不禁问道:“婆婆,这是谁离世了?”
老婆婆听到问话,抹眼泪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用一种诧异的眼神打量着白逸思,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不过老婆婆到底还是心善,压下疑惑,为白逸思解答:“这是岚越公主的灵柩啊,姑娘。”
白逸思闻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心中猛地一震,一时竟有些恍惚,怀疑是不是之前受伤把脑子伤着了,又或是周围太过嘈杂,以至于自己听错了。
她定了定神,忍不住再次问道:“老婆婆,您刚说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