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证据(18)
在这一瞬间,怂怂的铎鞘就决定捂好自己的小马甲,坚决不认账!
“嗯。”铎鞘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低低地应了声。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委屈,薄刃停了下来,扶住她的肩膀,语气间有些不耐烦:“喂,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吓坏了?”
铎鞘心里的那点感伤一下子就被薄韧给冲淡了,狡猾的理智重新占领了高低。
看样子薄刃是没有认出来自己了。铎鞘微微松了口气,心中五味陈杂,既庆幸又失落。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老实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铎鞘跟在薄刃的后面,像是个委屈的小媳妇。薄刃绷着脸说,“别人要打你,你就乖乖地站在那里让她打啊。你怎么不先踹她一脚呢,就算打不赢,也输人不输阵嘛。”
“可是她是你的好朋友嘛。”铎鞘的语调又轻又软,里面的委屈像是要溢出来,“那么义正言辞……”
薄刃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她要真是我朋友,就该知道要尊重朋友,别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就是正道的光。我的事情还轮不到她管。”
薄刃三言两语将盛凌的事情带过,懒得多费一点儿脑细胞。
她蓦地停下脚步,铎鞘收脚不及,差点撞在她背上。
薄刃皱着眉,凉凉的目光将铎鞘上下打量了一番。
铎鞘心中紧张,下意识掏出了口袋里的面巾纸擦了擦唇角,欲盖弥彰道:“怎么了?”
“没什么。”薄刃“哼”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某些人呐,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别人什么都看不出来。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铎鞘想摸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耳朵,却觉得这动作太过刻意,手抬了抬又硬生生忍住了,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软软道:
“姐姐你说谁啊……我们身边有这样的人吗,我就不知道,姐姐好厉害啊。”铎鞘声音甜甜,尾音甜得上翘,像是一把小勾子似的,“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姐姐……”
薄刃皱了皱眉,捂住了自己的左上腹,这味儿太冲了,她有点胃部不适。
她剜了铎鞘一样,大步离去了。
哼,想戳穿我的小马甲,没那么容易啊。
铎鞘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笑得可狡猾了。
下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姓李,秃头,脑门锃光瓦亮,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干瘦,额头上有很深的皱纹,总是愁眉不展,郁郁不得志的样子。他大概是个很聪明的人,年轻的时候据说还是状元,可惜赶上文`革,就一直屈才窝在这里当个高中数学老师。
铎鞘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课,思绪飘远。
盛凌的座位是空的,小公主嘛,别说受伤,只要是疑似受伤,就一定会去医务室呆着的。
天知道为什么薄刃也穿越过来了,这家伙按道理来说怎么也该长命百岁啊,怎么会在现在穿越到这里呢?
难不成是百年之后再穿越过来的?看着不像啊,这拧巴爱记仇的性格,实在不像是一个活了一百岁,温柔慈祥的老人家会有的啊。
似乎更像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薄韧?
难道她也死了?
不应该啊!
别看小说里把法医的经历写的那么惊险刺激,但现实生活中那确实是个技术岗位,虽然是比普通的医生要辛苦,但真的不至于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再说人家薄刃可是个保温杯里泡枸杞,天天锻炼身体的养生人,又洁身自好心静如水,没道理不长命百岁啊!
以及,这桩无头的殉情自杀案的两位主人公都真的去世了,铎鞘想从原身社会关系开始调查的计划难免付之东流。
铎鞘正想得入神,一枚不明物体“刷”地一下弹在她课桌上,她回过神来,发现李老师正怒视着她。
“铎鞘,喊你好几遍了,想什么呢。”李老师阴沉的脸色像是随时要拧出水来。
铎鞘赶忙坐直了身体,匆忙翻开了书。
“这会儿才翻开书,你前面都干嘛去了?”李老师嘲讽道,“我说你们女生本来脑瓜子就不如男生聪明,以前小学初中就是靠着努力才跟上了,现在高中的数学可不是死做题就能学会的。你们还不好好听讲,有什么脸赖在重点班,干脆去普通班呆着算了——”
“您这话就不对了。”那个平素总是低着头,温温吞吞的小姑娘推开桌子,站了起来,手里捻着那根粉笔头,转来转去,“您说我刚刚走神了,这我认了,我承认错误。”
李老师脸色稍霁,却听见铎鞘又说:“可您说女生就是学不好理科,那可就不对了。您看看我们班的理科前几名,可都是女生呐。比如——”
铎鞘一时半会儿也举不出,看见薄韧朝这边看了过来,接话道:“薄韧成绩那么好,她也是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