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是女郎(103)
她不舍地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山庄,一眼看到了被她烧坏的厨房还在冒烟,于是讪讪地回过头,也许下次去别的地方玩比较好。
第二天,朝中却出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太后突然重病了,缠绵病榻的她要求皇帝每日去寿康宫侍疾。
皇帝才不愿意去,可是太后事先已经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了,不少官员一同逼谏,好似太后已经命不久矣,就要薨逝了。
他万般无奈,只好每天下朝后去寿康宫里冷着脸坐半个时辰。
并借此清理了一批太后在此次对皇帝的胁迫中暴露的爪牙,但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她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宣政殿里,存玉看着手下交上来的名单面色沉重,太后十几年的谋划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铲除的,这么多的人竟然都和太后有交集。
她在心里庆幸当初下手时迅捷无比,先解决了亲近太后的禁军首领,不然若是让他们守在太后手边,只怕凭借刘捷手里的那点兵力皇帝根本没什么没有胜算。
可现在,为什么她牺牲这么大却只是为了让皇帝去给她侍疾呢?她究竟是为了做什么事情?
现在朝内朝外并没有什么不平常的事情发生。
清明过后,四海的农民在大地上播下了种子,九州的行商开始了今年的第一次走货,童试也在各县各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政治中心的长安,朝中最大的事情就是田尚书家的小姐带着她一路铺到城外的十里嫁妆嫁给了梅御史的长子并且夫妻很是恩爱一事。
虞朝内是一片生平,朝外也不过就是阿史那孛打了一路的胜仗后回到突厥却被自己夺回权力的父王打压之事还有些说头。
听说曹瑜派出的间谍在其中煽风点火,听说现在阿史那孛已经和突厥汗王分庭抗礼不死不休了。
存玉手指摸过文书,没有任何的坏消息就是最大的坏消息了,千头万绪缠在了一起,每个好消息后面都有可能藏着一个足以掀翻整个棋盘的阴谋。
她可以断定太后此举一定另有所图,但迷雾中代表真相的线头到底在哪里?
她低下头看手里的名单,工部刘侍中,礼部王侍郎,国子监祭酒,大理寺寺丞,这些人,谁才是真正关键的的人呢?
呈上文书的张侍中在下首观察她的神情,问:“大人可是在担忧太后娘娘的凤体。”
他说得隐晦,可存玉可以听出来话中的含义:“是呀,你说太后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大病一场,还一定要陛下去侍疾呢?”
张侍中捋上自己发白的胡须,猜测到:“也许是因为太后娘娘久居深宫后名利之心大灰,决定要好好修补和陛下的母子情谊了?”
“毕竟她就陛下这一个皇子,往后的日子还是要依仗陛下才好过。”
存玉笑出来:“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太后娘娘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她可是一有机会就要死死攥住手里的权力的。”
“我可从没见她顾念过和陛下的母子情分。”
张侍中也笑说:“下官也以为是这么个理,但是下官一想到这回太后娘娘把自己的人暴露了大半的手笔就后怕,这么多扎根在六部的人,她想做什么做不到,可偏偏只为了逼陛下去寿康宫待着。”
“据说陛下每天只在后宫待半个时辰就走了,可太后娘娘也没有说陛下什么,只是任他来任他去。”
存玉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对呀,这么多的人,太后要做什么做不到,偏偏只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牺牲如此多,从常理看实在是想不明白。
张侍中又脸含歉意,拱手道:“许是下官上了年纪,家中又多了几个孙儿,因而什么事情都容易想到家事上去,倘若说的不在理,还请大人勿怪。”
萧存玉摆摆手:“无妨,若是太后真像你说得那样是起了舐犊之情就好了。”
可她还是不相信太后那样的人会心软,存玉想起太后和皇帝之间的每一次冷语向下,很难把太后和一个柔软的母亲形象联系在一起。
她压下心里的不安,现在只希望是这样就好了。
之后几天照样风平浪静,诸事顺利,在她旁敲侧击向皇帝问他在寿康宫侍疾时太后的态度有何不妥之处,皇帝也只是疑惑地说,母后这几天不知为什么一次驾也没有和他吵。
没有一点儿苗头,萧存玉在平静之中不禁怀疑,难道真是自己多疑了吗?
群官逼谏的风波渐渐平息,皇宫里太后和皇帝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朝堂上在这次事件中牵扯出来的人慢慢地也被贬官的贬官,外放的外放。
半月过后甚至连皇帝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朝之后去太后宫里小坐一会儿,大多数时候甚至能与太后心平气和的说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