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向晴还是听见了。

她上前问温缈，“什么不适应？”

小黑蛇稍稍用力，温缈吃痛的嘶了一声，“小家伙不让我说呢。”

向晴这才看到温缈的手被小黑蛇咬着。向晴对小黑蛇投去质疑的目光，但小黑蛇没理她，还悄悄转移了视线的方向。

“好啦！东西我已经送到，我要回去了。”温缈拯救出自己的手指，语气轻松地说，“新年快乐呀！”

向晴把温缈送到门口，她本来还想再问一次，但被温缈刻意岔开了话题。什么也没问出来的向晴关上门，回来就看到小黑蛇正从恒温箱往出爬。

“今天算是睡醒了吗？”向晴走过去接住小黑蛇，把她带到厨房去，“你姨妈给你送来了很多吃的，你想吃哪个？”

小黑蛇软绵绵躺在向晴手里，对食物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她刚睡醒就听见姨妈说的话，什么不会这样睡到明年吧，她也不想这样啊！好不容易跟向晴单独相处，竟然是一人一蛇，相处了个寂寞，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向晴把食物挨个送到小黑蛇嘴边，她连嘴巴都不张。

“欸？这可不像你啊！今天没有胃口吗？”

小黑蛇望着她，合了合眼，好想马上变成人。她什么也没吃，很快又睡着了。而且睡了整整一天。

除夕的晚上，小黑蛇被窗外的鞭炮声吵醒。看到餐桌前对着饺子发呆的向晴，她手里握着手机，好像在等什么人的回信。

小黑蛇爬到向晴面前，凑近手机去看，原来是发给妈妈的。没能回家过年，她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

嘶嘶~

向晴注意到手边的小黑蛇，慢慢回过神来，“你醒了？要吃饺子吗？今晚是除夕。”

小黑蛇爬到手机前面，敲下一行字。

【怎么不直接打电话？也许是没听见呢】

向晴低头，拨通了妈妈的电话。提示音响了七八下，直到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出现。

“也许在忙吧。”向晴自我安慰道。

以前除夕夜，妈妈都会在家里包饺子，确实会很忙。但今年她没回去，妈妈一个人也会忙到没时间接电话吗？她点开微信，翻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自从这次回来，她发给妈妈的信息，妈妈的回复都很简洁，有时候甚至没有回复。

向晴胳膊肘撑着桌子，用双手按住额头两侧。她后悔了，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儿小事大吵大闹？没有爸爸，她们不是也过了这么多年吗？难道是因为她有了脱离原生家庭的后盾，才莫名产生了跟妈妈爆发正面冲突的勇气吗？

许久未听见过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向晴猛地睁开眼，看到来电显示“妈妈”，她还没来得及拿起手机就按下了接听键。

“妈！”

电话那头出奇的安静，半晌才开口道：“今天除夕，你吃饺子了吗？头一回不在家里过年，很不习惯吧？跟小冷相处的还好吗？”

向晴不停地点着头，“我都挺好的。前几天我跟您说，她冬眠需要人照顾，等她好了我就回去看您。”

“不用！”向晚拒绝的又急又快，随后又磕磕绊绊的恢复了语速，“过完年你就该去上班了，虽然是小冷帮你找的工作，也不要给人家添麻烦。我这儿一年到头都这样，不用你操心。行了，春晚要开始了，你也去看电视吧！”

小黑蛇见她把手机从耳朵挪开。

打完了？

“我感觉，我妈还在生我的气。”向晴对小黑蛇说。

小黑蛇摇摇头，不会的。哪有妈妈跟孩子斤斤计较的呢？她想安慰向晴，可她不能说话，只好用头蹭一蹭她的手。

窗外礼花绽开的瞬间，照亮昏暗的餐厅。

向晴去厨房给小黑蛇拿吃的，她把食物放在桌上，说：“我有点儿困，先回去睡了，你自己吃吧。”

小黑蛇一直看着她回到房间。这次向晴没有关房门，大概是给她留的门。小黑蛇担心向晴，随便吃几口就跟去了卧室。

小黑蛇爬上床，从她的枕头上绕过去。向晴抓着被角紧闭双眼，在察觉到小黑蛇靠近时，她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尽管如此，向晴也不愿睁开眼睛，任由小黑蛇在她面前爬来爬去。

小黑蛇见她没什么反应，忽然萌生出钻被窝的胆量。她先是试探性的往被子里拱了拱，没有被及时制止，她又大着胆子往向晴身边挪了挪，一直从冰凉的地方爬到带着体温的被子里。

很快，小黑蛇发现了向晴的睡衣。她停在睡衣的衣角处，慢慢盘起来，真是个睡觉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