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给病弱公主后(30)
裴琢玉脑袋空空。
打球、蹴鞠都累得慌,投壶的话,败者要饮酒。
可庐陵公主的好意哪能拒绝?不然那天光灿烂的脸就得雷霆风雨交加了吧?于是,她道:“樗蒲吧。”
樗蒲是时下流行的一种博戏,又叫“五木”“呼卢”,玩法也不算难。古法是骰子双面,一面玄色刻牛犊,一面白色刻雉鸡,五枚骰子扔下,全部都是黑面就叫“卢”,是最高彩;全部白色则是最低彩。
不过这种玩法,也快被淘汰了。许多人嫌烦,将那骰子改造一番后,六面数字“幺、二、三……”,纯粹比大小。
庐陵一听,眼眸就亮了,忙让人将“五木”取了过来。
另一边,宁轻衣、钱白泽入了屋中。
钱白泽还没想好措辞,只捧了茶呷上一口,就听宁轻衣问道:“去瞧瞧她在玩什么。”
钱白泽嘶了一声,险些被热茶烫着。她忙不迭将茶盏放下,朝着宁轻衣投去一个眼神,道:“这才离开多久,你对她也太关注了些吧?”
宁轻衣漫不经心地问:“有么?”
钱白泽连连颔首,她也不去斟酌了,直接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侯府那边是被谁驱使了?”凭空冒出一个女儿,紧接着就送入公主府中,她就不信没鬼。
宁轻衣垂着眼睫,她当然也关心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她的人也没调查出什么来。她摇头道:“没有痕迹。”
“谁有这种通天手段?连殿下都查不着?”钱白泽面露诧色,难不成真的是偶然?但这人也太像裴治了,她的心难安。“她身上有什么马脚露出么?你要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吗?”钱白泽又问。这人要是别人派来的密探,留在公主府上也太不妥当了。
宁轻衣淡淡地点头:“嗯。”
“不成不成。”钱白泽头摇得就像拨浪鼓,她道,“把她们送到越王府来吧。”
她看顾就好了,哪用得着清河以身犯险?
宁轻衣还没答话,去外头打探的碧仙就回来了,朝着宁轻衣小声道:“在玩樗蒲。”
宁轻衣神色一变,骤然起身:“什么?”
这种博戏很容易让人沉迷,历来是长安无赖少年喜欢的。
裴琢玉怎么会玩?是庐陵带坏她了?
钱白泽抬眸看了看宁轻衣,面露不解。
不就是玩个樗蒲吗?紧张什么?
第17章 陈年旧事
钱白泽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玩两把樗蒲,只要不沉迷此道,也无伤大雅。先前宴会的时候有人玩,也没见清河变脸。
“你对她太看重了。”钱白泽有话直说,不跟宁轻衣拐弯抹角。
宁轻衣抿了抿唇,她岔开话题,云淡风轻道:“她丢失了三年前的记忆。”
钱白泽眉头蹙得越发紧:“这不更有鬼吗?”
宁轻衣幽幽叹息,裴琢玉的身份隐瞒得紧,只有少数人知道她的女儿身。宁轻衣的打算是将裴琢玉从“裴治”这一囚牢中解放出来,再与亲近的人细说,可谁能想到一别就是三年。她万念俱灰,那早已经被破坏的计划,又何须再提。
但现在裴琢玉又出现了,旧事也就值得拿出来说了。心想着,宁轻衣面颊上露出浅浅的笑,她柔声道:“驸马回来了。”
钱白泽被这个惊雷砸得头晕目眩:“啊?!”
引凤池边小亭子里。
裴琢玉在跟庐陵公主玩樗蒲。
她身上拢共就那么点钱,只舍出了半贯钱做彩头。
庐陵公主倒是不在意多少,主要是寻个热闹,再趁机探问裴琢玉和清河的事。
但很快的,庐陵公主就没心情问了。诸公主县主里,她在吃喝玩乐一道上,少有敌手。往常跟人玩游戏,都是赢得多。可这会儿,输输输,她的脑门上急出了汗!
旁边围观的小娘子们给裴琢玉使眼色,这陪公主玩呢,是让她来赢钱的吗?可裴琢玉就像处在另一个世界,对旁人的暗示置若罔闻,看着手侧逐渐擂高的彩头,她的笑容肉眼可见的灿烂。
“这樗蒲玩久了也没意思,不如试一试投壶吧。”某家小娘子看着庐陵公主的脸色,主动地出口缓和氛围。
庐陵公主掖了掖额上的汗,也道:“可。”她凝视着满眼铜钱的裴琢玉,又扬眉一笑道,“裴娘子不会也无妨,练练总能会的。”
话说到这份上,裴琢玉也不好拒绝了。
她瞧了瞧挣来的钱,又觑了觑庐陵公主的脸。
是个有钱的好人啊!
裴琢玉一挪场地,就有人将消息送到宁轻衣耳中了。
屋中,钱白泽理顺了起因经过,双目无神。那裴治——嘶,还真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娘子。
但她还是觉得不对,不都约好了吗?怎么失约三年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了。而且失忆啊,最能让人动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