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262)
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川录闲从门口彻底走到病房里,在她面前站定,脑袋往病床的方向一扬,问:“这位谁啊?”
刚才又在干什么?
明明是在问木遇春,但她从进门起就盯着唯因,问话时也没挪过目光。
看上去是很平静的。
完了完了完了。唯因在心里哀嚎。她上次训周时西是不是也这副表情来着?
“她、她——”
“你……”木遇春忽地出声,听来话语间有些迟疑。
唯因想求她闭嘴,但川录闲在面前她根本就不敢再和这人说哪怕一个字!
听见她开口,川录闲转头看她,嘴角挂着笑:“我什么?”
是谁?还是和唯因是什么关系?
两人视线相接,川录闲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真漂亮啊,病恹恹的但不显颓丧,黑眼圈都像是故意化的妆,发丝是泛着光泽的黑,衬得脸面都光华万丈起来。
怎么?是你喜欢的类型吗?川录闲低头看唯因。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唯因忙不迭摇头。
你是、你是……木遇春指尖找不到来由地发抖。
“嘶——”
她猝然闭眼,脑海中浪花在不住翻滚,刚醒来时的碎片重现,一片一片从她眼前划过留下血痕。
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吗……
——木遇春,你可喜欢这个名字?
——遇春,下不为例。
——遇春,这一次,我要罚你。
“我们……”木遇春紧闭双眼,脑中疼痛霎时间传至全身各处,她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牙关颤栗得不住发出咯咯的微弱声响。
“我们……”她抓住疼痛的间隙,“……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114章 为什么这么陌生地看我?
那是高而覆雪的山巅,风里是能冻结天地的料峭,玄鸟迎着五彩烟霞逆风而上,声声啼鸣,荡碎云雾,金光倾泻,万民祈福。
传说若能得到玄鸟的一根羽毛,便可得道成仙,长生不老。
可没人见过玄鸟。
它只活在一个又一个传说中,活在一个又一个飞升成仙的梦境里。
直到吴宋末年,清江府的府衙在深夜被叩响,得听通传,府君大惊,忙从妾室温软的怀中起身,披上外衫匆匆往前堂去。
“你竟说你得见玄鸟踪迹?!”
“千真万确!草民不敢胡乱编造来蒙骗府君!”
“那你且说说看,*这传闻中的玄鸟,是何模样,你又是在哪处得见这神鸟大人的?细细说来!不得隐瞒!”
话音未落,大手一挥,让那短衫猎户从地上起来,坐到椅子上细说今夜之见闻。
“草民是一猎户,时常在清泉山上捕鹿射兔,一次待上几天是常有的事,这一次也是两天前就上了山,因着内人怀有身孕加之冬日渐近,这次便想捉几只狐狸,给她做件狐狸毛的外裳……”
“停停停,谁要听你做衣裳。”
“大人莫急,就是这狐狸,才让我偶然撞见神鸟!”
“那你且说。”
“今日黄昏,我已将其他东西都猎好,结果不错,却唯独还缺两张狐狸皮毛,原本就包中那些已然够用,可若是日后内人月份渐大,再穿这以往合身的衣裳,就必定会觉得紧绷难受。于是我便打算着明日再下山回家,趁着天色尚早,拿起东西再往山林里去。”
“清泉山上狐狸多,但毛色也杂,我拿着东西在林子里寻觅良久,才在太阳接近落山之时,看见一只白毛狐狸。”
“我当即就朝它射了一只短箭,可那畜生狡猾灵活,我那只箭,没完全中,只划破它前腿,继而扎到了旁侧的土里。我听见它嗷呜一声,血从伤口处渗出来染红腿上一大片毛,我当时原是想着毛脏成这样,就不要了,但又看它通身雪白,毛发都泛着光,便说把那一片丢了就好,其余地方照常用。”
“就在我犹豫的片刻,那畜生再一声嗷呜,拔腿就跑,我赶忙回神,拔腿就追!”
“傍晚的天色眨眼就不同,瞬息之后天就暗下来,再加上树叶遮挡,林中已经是黑成一片,我追着那狐狸跑了一段,不知是哪个时候不小心,那畜生就蹿进草丛里,再看不见去向!”
“我在这山中十多年,对这山上颇为熟悉,却也知晓山林里的夜晚最是危险,纵使那狐狸实在是漂亮,我也别无他法,只好原路折回。”
“我就借着零星的月光,往回走。”
“走到半路,突然!”
“头顶一声鸟鸣,不,不对,不是鸟鸣,我在山间十余年,从没听见过那样的鸟鸣声,像是……像是庙里的洪钟!一听就能让人心神都震荡!”
“我刚想抬头找这声音的来源,却见周身瞬时亮如白昼!从树叶的缝隙里看上去,能看见彩色的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