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抢走谢轻意手里的碎片,又将其余的碎片扫得远远的。她牢牢地扣住谢轻意的双手,大声喊:“来人,快来人,来人啊——”
听到女警喊声的人赶到接待室,就看到谢轻意被女警紧紧按住双手,脖子上全是血。
女警都快哭了,说:“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秘书、王局和戚丰泉听到喊声,赶到接待室,先是看到谢轻意的脖子和衣领上都是血,然后就看到谢轻意死死地盯着戚丰泉,那眼神像鬼一样恐怖。
随即谢轻意又阴恻恻地笑了笑,说:“走着瞧。”
戚丰泉并没把谢轻意的威胁放在眼里,吩咐身旁的人:“打电话叫120。”伤口不深,缝几针的事。
谢轻意将目光挪到严秘书身上:“施言呢?还不放人吗?”
严秘书刚才接到电话,得知宋秋枫已经联系不上宋秋叶,目前正急得不行,也想从施言这里得到些宋秋叶的消息。可现在这样子……这俩精神病都开始疯上了。
他说:“放放,我们放人,只是施言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也得治伤,先送医院。”
果然是要扣着不放。谢轻意冷哼声,扭头对紧紧按住双手的女警说:“松开,我不自杀,吓你们玩的。”
女警欲哭无泪,按得更紧了。
谢轻意说:“我要跟施言待一起。”
俩发病状态的精神病待一起,更可怕了。
戚丰泉告诉身后的警察:“别让她再自残,先给拷上,等救护车到。”
警察上前,把谢轻意按在桌子上,双手反拷在身后。
王局忙说:“这样子不好吧,别刺激到她。”
戚丰泉说:“放心,出了事我担着。”
谢轻意在心里冷哼一声。她闭上眼睛,放开脑子里的黑暗区域,灵魂拉拽感传来,滚滚黑暗从四面八方卷来,就连脚下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暗旋涡,像在把她往里吸拽。
以前,她努力地维持清醒。
这会儿,却是自己主动将意识沉入黑暗中。
随着意识不断下坠,不断不断下坠,涣散,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个警察拷上谢轻意的双手,又把她从桌子上扶起来,想扶到椅子上,但结果就是人扶起来,就直接倒地上去了。
她双眼紧闭,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她脖子上伤口的血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王局见状赶紧上前查看。
他扒开谢轻意的眼睛,又用手机的手电功能照她的瞳孔,对光已经没了反应。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扭头对严秘书和戚丰泉说:“昏迷了。”
一下子在警局倒俩,这事怎么办吧?通不通知家属?施惠心好打发,文兰怎么打发?
王局现在都怀疑,戚丰泉是不是跟谢老六有勾结,想要逼死谢轻意好继承遗产,可文兰才是法定顺位第一的继承人。可,谢家有哪些产业,想来文兰是不清楚的。谢轻意的身家,绝不是明面上看到的那些,要不然谢承安、谢承佑不至于闹成那样。
这是他的地盘,出了事,这俩拍拍屁股走了,他得吃不完兜着走。
王局立即叫人去把审讯室的施言接出来。
戚丰泉说:“不能放人,出了事我担着。”
王局急眼了,直接骂:“你担个屁!你跟谢老六的勾当,我都不想说!你们自己跟文兰讲去!”他直接冲警察喊:“去把施言带下楼。”
戚丰泉听到王局的话,气得喊:“你乱讲什么呢?”
警察见到局长发怒,早看戚丰泉他们不顺眼的人,立即去到审讯室,态度强硬地带走了施言,把她送到楼下。
王局让人找来医药箱给谢轻意做了应急包扎,然后抱到楼下。
这俩病人都得送医院,正好一起。
施言的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的,骂不出来,正气得要死,在心里疯狂骂谢轻意,然后就被带出审讯室,到了警局大楼的门口,就看到脖子上全是血的谢轻意被抱了出来。她的目光一下子定住,目不转睛地盯着谢轻意,莫名的,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这又怎么了?
再然后,骂人的、小时候的施言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意识在沉睡中苏醒,她俩的意识迅速消散,而正常状态下的施言则感觉天旋地转,仿佛有什么在涌入脑海,似乎又多了一个自己,似乎那就是自己,一个完整的又分裂的自己。
就好像,在此刻,她无比清醒。
又仿佛,进入到另一个状态,疯狂的状态。
她分不清是疯还是醒,只是下意识地走到谢轻意的身边。
刚才这货还很嚣张地拿来厕所的卷纸塞她的嘴,这会儿就又病倒了。谢大小姐什么时候能不玩自残啊。
施言随即意识到不对劲。从谢轻意脖子上渗出的血来看,伤得不算深,跟以前往死里下手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