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遗产都找不到指定继承人,只能是法律怎么写就怎么分,对于这些跟着自己的人,没有人可托付,能做的就是把他们的失业赔偿金、补助金提前安排好,要是她没了,这笔钱够他们撑过过渡期。
管家、保镖队长、财务听到老板安排后事,急得都想给她下跪了,纷纷劝她不要做傻事。
谢轻意不想说话,困盹地闭上眼,说:“别吵我,想睡会儿。”
三人不敢再闹她,只得又纠结又无奈地离去。
下午,谢轻间躺在床上发呆,收到施言的短信:“方便过去探望你吗?我妈听说你醒了,想过去看看。”
有过早上那一出,施言过来,当然不方便,但大伯母要过来,不好拒绝。她回了两个字:“方便。”
长辈要来探病,谢轻意挪到客厅盖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人。
没过多久,施言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施惠心进入病房。
谢轻意原本不打算理会施言,把她当透明人的,可早上还拽兮兮一副不当人样的神经病这会儿居然又是内敛沉稳乖得不行的样子。
施言明明还是那身衣服,但扣子扣整齐,腰带系好,整个人的姿势一变,休闲风又秒变端庄严肃风,就连头发都显得乖顺起来,没了早上的肆意张扬劲儿。
她心说:“所以这死变态在大伯母跟前乖宝宝,在大伯母看不到的地方,发起病来,就不当人?”
施惠心见到谢轻意的模样,都有点不忍心,叹道:“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再一看她打着夹板用绷带固定起来的左手,更觉刺眼。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唉!
谢轻意接不了话。
她是自捅一刀后肠胃功能就不太好,经常肚子疼没胃口,吃得少,自然长不了肉,这会儿住着院,气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可说起来,都是自己作的。
施惠心痛心地劝道:“身体是自个儿的,可得好好爱惜。身体要是毁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你这么年轻,大好的青春年华,哪能这么作贱自己身体……”
谢轻意听着大伯母滔滔不绝的唠叨,只能不断轻轻点头,又忍不住不时瞟向施言。
施言紧挨着大伯母坐在椅子上,坐姿端庄淑女,连目光都是平和温柔的,从头到脚都写着矜持得体,看不出半点装和演的成分,就像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施惠心觉察到谢轻意不时看向施言的目光,问谢轻意:“怎么了?”又眼带询问地看向施言。
施言大大方方地看向谢轻意,仿佛早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谢轻意不好提早上的事。让人按在床上啃嘴巴还不了手,有点丢人,于是说:“听医生说施言守了我两天,谢谢啊。”
施言回道:“没帮上什么忙,就是在旁边坐坐,出个人。”
施惠心对谢轻意说:“这有什么好谢的,她是做堂姐的,姐姐照顾妹妹,应该的。这些年,你没少帮衬我们母女,大伯母都记得的。”
她其实还是有点私心的。这俩在谢家都不受人待见,又难得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且都是有点能耐的,要是能凑到一块儿,互相有个帮衬,不至于孤立无援。
谢轻意礼貌性地笑笑,望向施言:姐姐照顾妹妹,想在床上照顾的那种?
施言抬眼迎上谢轻意的目光,笑着说道:“互相帮衬,轻意妹妹客气了。”
轻意妹妹!谢轻意当场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她心说:“你还是叫我谢大小姐吧!”她敢说,这个还是发病的那个,只是太会装了。
施惠心一辈子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瞧见她俩的眉眼官司,就知道里面有事,但她俩当着她的面掩饰太平,她也不好拆穿,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谢轻意起身相送。
施惠心赶紧抬手制止,说:“歇着吧。”
她顿了下,又对谢轻意说:“你要是觉得能跟言言堂姐处得到一块儿,就多往来,要是觉得处不来,也不勉强。我是想着,你俩都孤单单的,能走动起来,也算有个伴。”
谢轻意“嗯”了声,点头道:“大伯母有心了。施言堂姐挺好的,还陪我过生日。”
施言站在施惠心的身后推着轮椅,神情又变得早上那不太正经的样子,笑笑地说道:“生日烟花还在我那里放着,等你出院,陪你再过一回生日,带你去放烟花。”
谢轻意才不想跟她出去!她说:“行啊,来我家前院放。”
施言说:“一言为定。”她推着轮椅走了。
谢轻意转身回屋,坐在床上,手机放在被子上,查看邮件和各种消息留言。
她忙了不到半个小时,有熟悉的脚步声从走廊一直到病房门口,又毫不停留地直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