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宗主在上(192)
本来吧,去除不了刀意,江莺歌最多耗尽灵力,但是顾珺雯体内另外一股不明的寒气好似有了意识,竟然顺着伤口冒了出来,刺中她的掌心。
江莺歌不得不收回灵力。
抬手一看,掌心中央竟然生出一片青紫的痕迹,与刀意造成的霜雪完全不同,显然这股寒气与玲儿的兄长没什么关系。
她连忙用火破针把寒气锁在掌心,但手一般是人最敏感的部位,稍有异动便疼得指尖发颤。
没多久,江莺歌全身冒了汗。
意识也变得朦朦胧胧。
她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刚把银针扎在后劲穴位上的时候,耳边似乎听到有人在轻笑,她警觉环视,破破烂烂的寨子一览无余,什么也没发现。
“你是在找我么?”
江莺歌回头,乍一见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没反应过来,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有点诡异,是自己笑不出来的样子。
“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
“所以你在想什么,又想得到什么,我一清二楚……”
这熟悉的言语,曾在病患口里听过很多次,她平静道:“心魔么?”
江莺歌能很好控制心里的欲念,不会因为得不到而生出心魔,她只要顾珺雯好好的,便足以。
“她”忽然蹲到了顾珺雯身边,用手指描绘着顾珺雯脸庞,眼里的痴缠一览无遗,仿佛就是江莺歌会有的目光:“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若当真无欲无求,又岂会越来越贪婪,靠近了便想更进一步,你自己想想,将来有一天,她和别人双宿双飞,你真的无所谓么?”
怎么可能无所谓。
若真有那一天……
江莺歌垂着眼帘,抬手一挥,把手心里的寒气给逼出了体外,而那个一模一样的“她”也因此消散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随后道了一句:“魔气滋生的心魔么?”
应当是顾珺雯喝下有魔气的茶后,一直都被魔气困扰着。
但有一点她不明白。
顾珺雯不是信誓旦旦说过魔气影响不了她的心境么,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刀意的事还没解决,又来了魔气,这种情况,多拖延一时,顾珺雯的灵脉就多损毁一分。
现在把顾珺雯带回宗门,即便日夜不眠飞行,以她的修为,少说也得五、六日。
而且请药宗的高级医师过来诊治也需要时日,可到了那时,灵脉的损伤不可避免,至于魔气,只能看顾珺雯的道心能不能稳固。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你喝了那杯茶。”江莺歌红了眼眶,拉着顾珺雯的手说,“我重活一世又有何用,根本帮不了你。”
前世,她都不敢和顾珺雯说话,对顾珺雯的了解仅限于师尊的口述,现在细细想来,她竟有些分不清那个时候的自己,是真的喜欢顾珺雯还是单纯的崇敬?
若非那夜巧合遇上顾珺雯,她的心境会发生变化么,答案连江莺歌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抓到若长风后,对于别的事一概不了解,不了解师尊,不了解父母,也不了解顾珺雯。
对所有人的认知,都浮于表面,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就显得对顾珺雯的好,更像是一种愧疚。
好比友人之间用礼物、金钱维系着岌岌可危的友谊,不牢固,随时会断的感觉。
江莺歌愣愣地看着遍地尸体,听着吹来的风似呜咽的哭泣声,这样的景色看久了,会有一种孤身一人的错觉,心情也变得越发沉重。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想这么多,简单处理了一下顾珺雯的伤,便背起人飞离了寨子,而寨子里的尸体,将会随着无数个日夜化作黄土的一部分。
荒岭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刻还阳光明媚,下一刻被乌云笼罩,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黑,令人倍感压抑。
在阴云下,还有一队人也正朝江莺歌飞来,他们人数不少,大部分人只能御剑飞行,只有几人凌空踏步,为首的是名男子,江莺歌看不出对方修为,却能感觉到一行人气势汹汹。
她不想惹事,绕道飞行。
但是那队人也跟着绕,江莺歌又往另外一个方向,他们也改道,似乎就是冲江莺歌而来的。
难道又是鬼谷门?
来不及思考,江莺歌带着顾珺雯连忙往后逃,那些人见状,飞行的速度也加快了,尤其是为首的男子,一个踏步便拉进一半距离,两步便挡住了江莺歌。
江莺歌自知不是对手,好言问:“敢问阁下为何拦着我?”
“我是沈家家主沈言。”他冷笑一声,“不如你猜猜,我为何拦着你?”
怎么又是沈家人?
江莺歌没工夫同他周旋,道:“你儿子的死,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