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若放下手：“在看你。”

右眼恢复光亮，浅色晶莹剔透如水晶的瞳仁近在眼前。

黑暗总会让人错估距离而靠得太近。

陆西别滚了滚喉，下意识吸气微向后移：“看我什么？”

像有蝴蝶在她眼帘上轻吻，楚漓若眨了眨眼：“看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陆西别眼神闪躲游离。

“你不太一样了。”楚漓若说。

“哪不一样？”陆西别低头翻看带来的瓶瓶罐罐。

楚漓若：“你在找什么？”

陆西别抬眸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找什么。”

楚漓若看着陆西别的眼睛：“你慌什么，以前你的眼睛里总是很平静，好像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我没有。”陆西别反驳，放下手里的瓶罐，双手交叠。

“没有慌，还是没有平静？”楚漓若扬唇看着因她而变得局促的陆西别。

她想她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重生前的陆西别暴躁易怒，她的眼睛总如异兽般时刻爆发着怒火。

重生后见到的陆西别眼神总是很平静，像隔离在这个世界外的人，鲜少能看到她情绪发生波动。

可慢慢的，她感到陆西别由她而生的情绪越来越多，疼惜、担心、慌乱......还有一些时刻她看不懂却足以让她的心沉甸甸的情绪。

“我们回程的时间恐怕要很久。”陆西别转移话题，她伸手指向机械翼：“机械翼的动力不足以带着两个人直接飞回学校，所以我准备了膨胀船，根据路线我们大概还需要行驶半个小时左右才能抵达陆地......”

“嗯。”楚漓若静静听着，突然想起那天问陆西别有关于喜欢和爱的问题。

那时陆西别说黎老师找她，她现在有些怀疑那次是不是和现在一样如出一辙的伎俩。

“......等到了陆地，我可能要...可能要搂着你的腰带你飞回去，或者你装备机械翼带我也行。”陆西别说。

没等楚漓若回答，陆西别又说：“还是你带我吧，万一松手我有绝对防御。”

接着她又说：“可你身上有伤......我带你到有航迹车的地方，我们坐航迹车回智谷军校，你觉得呢？”

楚漓若看着陆西别浅色的瞳仁，一会的功夫她给她了好几种回去的路线。

“什么叫万一松手？”楚漓若眉头微蹙：“我是这么靠不住的人吗？”

“不是，你身上有伤......”陆西别欲言又止。

“坐航迹车回去要好久了吧。”楚漓若估算了一下：“机械翼载两人的飞行速度比航迹车的速度还要快三倍，坐航迹车的话回去进不了学校。”

陆西别：“我们可以用机械翼飞进去。”

“还是你带我回去吧。”楚漓若拍板。

“好。”陆西别点头，垂眸在光脑上操作。

楚漓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机械翼哪来的？”

陆西别停下动作，轻咬下唇：“从林清悦老师的办公室里拿的。”

楚漓若：“你和她说了吗？”

陆西别眨眼：“没有。”

“你《基本操作课》！”楚漓若话刚说半句，就看陆西别将光脑展现在她眼前。

《基本操作课》

陆西别：71分。

陆西别：“过了过了。”

就算这门课0分，她也还是会去林清悦老师的办公室拿机械翼。

“你真是。”楚漓若佯怒，低头查看光脑。

她的光脑设置为置顶联系人震动提醒，除了陆西别就是各个老师。

她向下翻着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消息格外的多，好些未读全息影像。

「巴轻夷：【全息影像】」

「侯俊明：【全息影像】」

......

「左宏弦：求求！磕的CP不能BE！！！管管陆西别【全息影像】」

楚漓若眼皮微掀打量着正在光脑上操作的陆西别，低头打开左宏弦发来的消息。

陆西别莫名后心一冷，她抬头——

“我在校园里逛了逛。”

“和谁？”

“和我。”

......

“那个......”陆西别心虚开口。

楚漓若盯着全息影像，一帧画面都不想错过：“别说话，先让我看完。”

陆西别轻舔嘴唇，咽了下口水。

“老师，我和陆西别家里是故交，就算陆西别结了婚......”

......

“老师，我说的是真的。”

楚漓若一连看了三遍，每看一遍原本暖着的心都覆上一层寒霜，到最后一遍她脸上已挤不出笑给陆西别了。

“你一直和她在一起？”楚漓若任由全息影像一遍一遍重复播放。

“没有。”陆西别回答，她咬了咬牙着实不知该怎么说：“我......”

“和她在一块还给我打那么多遍通讯？”楚漓若想起醒来没多久在愿愿的帮助下看到陆西别一堆通讯记录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