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船只,她只能泡在其中,紧紧抓着手里的救命稻草不放。
“你可知这是何意?”胧明艰难发问。
她被濯雪紧紧挨着,濯雪又攀上她身,她索性倚躺在山石间,银发撒了遍地。
狐狸虚眯着眼,迷迷瞪瞪地歪头寻思。
“想不明白吧。”胧明道。
濯雪周身燥热,独独鼻尖还凉飕飕的,她冰冷的鼻尖抵上胧明的脸颊,像起先在找灵草根须一般,细细嗅闻着。
似也将这银发大妖当成了灵丹妙药。
她一开口,竟说的是:“我知道,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
这不正是黄粱梦市里,那刺猬小妖念过的诗么。
她神思浑浑噩噩,却又并非完全失了意识。
好歹已成九尾天狐,只因刚刚突破境界,而身躯恰逢修整之初,不堪一击,才给了情热可乘之机。
胧明沉默了很久,久到狐狸又在她耳畔不悦地呵气,才又问:“你想我如何做?”
狐狸顿了少顷,金眸也跟着滞住。
许是在思索,只是如今神识紊乱,她还需想上许久,才能想得明白。
未几,她将胧明那纤长漂亮的手,钳在了泥泞般的腿间。
她抿唇不言,一并摸着自己,可如何都不对,如何都不同于记忆里隐隐约约的那一回。
胧明乱了气息,被黑纹托着的一双赤眸哪还余半分锐意,已变得跟软红尘里遍天的红灯笼一般。
灯影是朦胧不清的,内里的灯芯却烧得明明白白,炙热如炉。
她以指作梳,认真整理濯雪已尽数化白的发丝,又捞起濯雪的手指细看。
这皮囊每一寸都像是新生的,比先前更加白净脆弱,看似吹弹可破。
如此体肤,怕是碰上一下,狐狸就要泪湿眼睫。
偏偏就是这样怕疼的狐狸,一言不发地跃入山隙,将灵草根须一点点刨出。
胧明舍不得,在心中冒出这一念时,又很想将狐狸死死摁到自己的皮肉骨血中。
虎性凶残,就连聊表钟情,也不由得挟上几分毁灭之欲。
她待濯雪的前世便不会这般,那点晦暗难言的情思,全给到了狐狸身上。
山隙外天雷已息,风雪却仍在呼号。
就在这雪窖冰天中,心火烧得有多盛,只有胧明自己知道。
濯雪睨着胧明,那喘噎声时断时续,翕动的唇生来就是妃色,像是衔了一片樱。
狐狸哪还指望这银发大妖,她又漂浮在汪洋之中,只是今时不同,她已非舟渡,轻易就会溺死在海里。
她胡乱地摸索着,法袍上流光溢彩,绒白狐毛镶在衣边,滑落至肘间时,仿若身上环了雪,衬得肤色皎皎莹莹。
怎么还是不对呢。
越是纾解不得,她越是焦躁委屈,无处宣泄,便只能将胧明视作那磨牙棍,一口叼住啃咬。
狐狸又拥上前,将胧明的脖颈咬得痕迹斑斑,若非妖筋妖骨,怕是已被咬断喉。
她分膝跨坐,赤着的双足在胧明腿边微微蹭动,银铃响了几声。
一番造作,她衣衫近乎全散,九根狐尾凌乱地蜷在身侧,比竹笔的笔毫更柔软颀长,却也书尽旖旎。
“你怎么还不帮我?”她又咬胧明耳垂,要将嗫嚅话音,一字不落地灌到胧明耳中。
胧明更想啖嚼她的骨肉了,舍与不舍彼此撕扯着。
濯雪啜泣:“胧明,你真不是东西。”
打从第一天登上凌空山,她心里就念着这一句,此时情不自已,不由得脱口而出。
“我为何不是东西?”胧明凑近嗅她情动时的气息。
濯雪无甚气力地在胧明侧腰拧了一把,拧得胧明轻轻吸气。
虎妖本想发了狠地叼上狐狸脖颈,可才撩开狐狸的银发,便改了念。
两唇相贴,如今是胧明衔了一片樱。
狐狸眼里的水波软若春罗,她才微启唇齿,便有一物钻入其中,搅得漪澜四起。
是鱼么,鱼啄了她的舌尖,还要将她整个吃下。
她承着那疾如风雪,却炙热潮湿的吻,隐约明白胧明还能给她什么了。
她尝到了胧明的气息。
那寒锐又沉着的气息将她打湿浸透,她跌入胧明为她量身打造的沼泽中,不能自拔。
好舒服,可还不够。
濯雪急慌慌地逐近,也好像胧明亲她那般,照猫画虎地又舐又咬,只是她不知度,也不要度,咬得她与胧明口中全是血腥味。
这一星半点的血腥,更是令她意乱情迷,本就是兽,就算修炼成妖,也不改本性。
她嗓音黏糊糊地喘噎着,身后狐尾不声不响地缠到胧明腰间,尾间冷不防被捏了一下。
濯雪头晕目眩,两唇分开的间隙,轻轻哼上一声,在胧明耳边含混地道:“我知道的,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