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赖上盲妻啦(6)
柳眉细软,唇齿间吐出的话语更是轻且柔和,听不出丝毫责怪怨意。
祁幼安望着她笑意浅浅的眉眼抿唇傻笑,也忘了松开,然后……就被佳人素手推开了。
前院是用作接待病人的地方,宋泽兰则与母亲一起住在后院。
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连一片树叶都没有。
只是青石铺设的地面稍有凸凹,于宋泽兰来说,颇为不便。
可她一直拒绝拄杖,上一世祁幼安也劝了她两年,都没有令她改变主意。
这一世,祁幼安已经放弃劝她了,三两步从后面追上来,小心搀扶着她的胳膊,“宋姐姐,小心脚下……”
宋泽兰脚步顿了下,侧头看过来,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放弃了。
院落不大,到宋泽兰的卧房不过百余步,她却提醒了不下二三十次,一直小心翼翼没有丝毫不耐。
厨房里的宋母都有些让女儿应下婚事的心思了,借着送水的由头,走进了女儿的卧房。
“兰儿,这位是?”
祁幼安对宋母的声音并不陌生,连忙从凳子上起来,“伯母好,我想娶你女儿,我叫祁幼安,今年十九,是东街口将军府的……”
听到将军府宋母便已歇了心思,和蔼的笑容里多了些许疏离敬意,“小将军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
看病的怎会踏足后院,来人家大夫的闺房?
祁幼安不吭声了,低着头犹如被霜打的茄子。
宋泽兰也没有出声,素白纤长的玉指缓缓伸到桌案中间,然后慢慢提起水壶倒了杯茶水推到祁幼安跟前。
茶水色泽鲜亮,泛着说不出的香味,汤面上热气氤氲,淡淡的,好似微雨朦胧里化不开的薄雾。
半晌,宋母默默退了出去。
“时候不早了,”宋泽兰笑着仰头看她,空洞的眼神隐有柔和光芒,“粗茶淡饭,恐小将军吃不惯,便不留您了。”
日当正午,阳光和煦,看着便觉暖意融融。
祁幼安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宋姐姐看不上她便罢了,为什么伯母也看不上她?
明明上一世,她跟宋姐姐交好,伯母也待她极好的,还亲自给她做过几件衣衫。
只因为她不是乾元君吗?
除却这个,她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论出身她比祁昊宇强,论才能她也不比祁昊宇那个伪君子差,且待她宋泽兰也是掏心掏肺,比待亲娘还要好……可宋泽兰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嫁了。
看着眼前这令她朝思暮想的容颜,祁幼安脑子不受控制又回想到了眼前人嫁给祁昊宇,温恭谦顺唤自己阿姐的画面。
胸口突然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眼睛也毫无征兆的湿润了。
祁幼安抬袖擦了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内里那个百战沙场的将军大人自觉太丢人,忍不住落荒而逃了。
出来的时候,还好巧不巧跟宋母打了个照面。
惊得宋母手里的碗都掉了,敢问这堂堂将军府的小将军,在她那柔弱且眼盲的女儿房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4章
“兰儿,你……你……没欺负人家吧?”
宋母犹犹豫豫,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她的女儿向来温婉善良,连句重话都不会说,怎会惹哭小将军?
“她又哭了?”
宋泽兰微微叹了口气,“方才请她进来,便是想让她喝口茶缓缓心情。”
“怎得?她方才也哭了?”宋母惊讶,连地上的碎瓷片也不捡了,起身坐到宋泽兰对面问道:“该不是因为咱拒绝她吧?这……十九的人了,心性怎与孩童无异?”
“是有些多愁善感了,”宋泽兰轻勾唇角笑了笑,“看样子不是什么泼皮无赖难缠之辈,且随她去吧。”
宋母附和着点头,“说的是,那小将军生得唇红齿白俊俏的紧,的确不像是心胸狭窄之人。”
她目光细细落在女儿眉间,忽觉那小将军与自家女儿外貌上看起来倒也般配,一静一动,若成了好事,想必也是良缘。
可惜了……次于将军府的人家都嫌弃女儿目盲,那将军府的又怎会真心诚意接纳她的女儿?
瞧着女儿淡然如常诸事不放在心头的模样,她不禁叹气,“你这眼睛当真医不好吗?”
宋母愁的厉害,她这女儿都二十一了……
祁长安出了医馆,在门外拳头砰砰砸了几棵树,直到手背见血痛意难忍才停了下来。
就这样放弃吗?
这个念头只出现一瞬便被打消了。
那五年过得实在太痛苦了,重来一世,她实在不想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宋泽兰另嫁他人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与其自己痛苦……倒不如强取豪夺宋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