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大巫有点刑(196)
“是吗?不是因为那孩子啊。”
桑绿微睁的眼睛漏出轻蔑的笑。“孩子是谁的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女帝生的不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最纯正的血统,只能来自母系,这不比父系传承来的更稳妥吗?”
真新鲜。
乐清来了点兴趣。“那女帝的争议在哪?照你这么说也没什么好抓着不放的。”
“女帝只有一个孩子,传下去几任皇帝就已经不是女帝这一支的了,也就从这开始,女帝嫡系一脉的正史,删改严重,漏洞百出,有明显的恶意摸黑。”
“所以,这巫女记录可比正史准确多了,至少以巫山人的信仰,没人敢篡改巫女记录。”
乐清见怪不怪。“那就是后人不待见女人当皇帝呗,就只能玩点手段了,哎,在男权社会,女人当权争议就是大,性别就是原罪,千年以来都这样。”
桑绿:“姐,你也是吗?”
乐清眉尾一挑。“怎么?”
“拼了命的要政绩,迟迟不结婚,不谈恋爱,你可别跟我说你完全没这个心思。”
乐清拍了下她的脑袋。“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桑绿嗔她一眼,打理好自己的头发。“别给我弄乱了,这种发髻很难弄的。”
大山沟沟的,无端端搞这么麻烦的发髻,能是为了谁?
乐清叹息。“桑桑,你觉得姜央是不是这类人?”
“姜央?”桑绿抿好发丝。“她不会辜负我的。”
乐清:“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或许她…”
根本不爱你。
桑绿浅笑。“姜央曾向巫女像许诺,这辈子都会和我绑定在一起,巫山人对巫女像奉若神明,就算她不可信,巫女信仰是毋庸置疑的。”
乐清眼角抽搐,好家伙,这山沟沟不能多呆,呆久了会被迷信传染。“你出去以后,记得买本马克思学学。”
桑绿翻了个白眼。“你不懂,巫女信仰对巫山人来说,比咱们信马克思还深。”
“我去!”小木屋一侧的炊烟冒出,乐清拔腿跑去,什么信仰在吃饭面前都得靠后。“阿木那丫头做饭了!”
扰人清净的人走了,桑绿躺回藤椅,在吱呀的轻晃中,迟迟找不回睡意,乐清说的话一直勾拉着心思,桑绿愣愣望着巫词出神。
一颗脑袋从上方伸下,遮住了桑绿看书的视线。“你在做什么呢?”
阿木倒挂在树上,头发炸开,铺了桑绿一脸。
桑绿撇开头发。“这样挂在不会脑充血吗?”
“什么是……脑充血?”
“你现在是不是喘不过气?”
阿木脑袋发涨通红,说话憋着一股劲。“没有啊,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副嘴硬的模样像极了姜央,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全会。
“下来吧,别憋死了。”
“天晴站树上,暗了进树根,两者不……可顾,魂魄……始无入,阿玛不要他,阿爸不要她……”阿木两眼昏花,艰难地念出书上的内容。
“看吧,我一点事都没有,我还能继续念呢!”
桑绿无语。“你们天天念这巫词,早就背下来了,念出来有什么——”
嗯?
不对!
桑绿一把拽着阿木的肩膀。“你下来,我有重要的事问你。”
“我不下,我能在这挂一天都不会头晕,你不信我们就试试看。”
“我信你,你是寨子里最厉害的人行不行,快下来!”
阿木满意了,一翻身,沉重落地,因着头晕还后退了几步,撞到树干上,她强行撑起身体,若无其事地嘿嘿笑。“要问什么?”
桑绿拉着她坐在地上,指着巫词本。“你完整地念一遍。”
阿木开始摇头晃脑,一晃一句词。“枫树生蝴蝶,蝴蝶生十二,鹡宇鸟来孵,窝穴在树上,两者不可顾,魂魄始无家,阿玛不要他,阿爸不要她,茫茫无归处,遥远东方家……”
“你自己倒霉,你死你去,不要怪生人,活该死去;你自己倒霉,沾染恶鬼,不再有亲人,活该死去。”
桑绿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这本巫词拓本是考古队当年挖出来的巫词,做的复印件,说起来也是千年前的东西,和现在的巫词有区别也很正常,一脉相承的巫女记录,内容上也是差不多的传承,可就是哪里不太对。“后面这段话是哪几句?”
“就是这里呐。”阿木手指在本子上划拉。
桑绿眉头一紧,姜央曾替她翻译过这段话,她只翻译了前半段!
而后半段的内容,恰恰与现在的巫词完全不同。
为什么?
桑绿:“你脑子是不是还没清醒?念错了?”
“我清醒的很!不信你问阿札玛!”阿木气急,她最讨厌别人质疑她,忿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