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冉闻言大笑，整个人仰倒在沙发上，手臂枕在脑后。“活该！让他赛前嚣张！”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痛快，“你们看到他最后的表情没？跟吃了苦瓜似的。”

林霜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右手腕上重新贴了新的肌效贴。她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战术板上——那里还留着赛前画的最后一张路线图，红蓝标记交错，箭头凌厉如刀。

“手最近怎么样？”陆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拿着两罐冰镇的运动饮料，递给林霜一罐。

“还好。”林霜接过，铝罐的凉意渗入掌心，“比想象中好。”

陆昭在她旁边坐下，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气泡涌出的声音清脆短暂。“星辰的教练刚才在采访里说，他们没想到我们会那样破解河道陷阱。”

林霜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在罐身上摩挲：“他们太依赖固定套路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齐冉和程橙小声斗嘴的声音，以及白薇偶尔的轻笑。姜雨终于放下手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下一场什么时候？”她问。

“三天后。”陆昭看了一眼日程表，“对手是雷霆战队。”

程橙立刻坐直了身体：“雷霆？他们不是刚换了新打野吗？”

“嗯，新人，操作很强但经验不足。”林霜说，“我已经整理了一些他的rank数据。”

白薇放下杯子，陶瓷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叮”声。“那我们现在......”

“休息。”陆昭打断她，声音不容置疑，“今晚不训练，所有人早点睡。”

齐冉夸张地叹了口气：“队长，赢了比赛不该庆祝一下吗？”

“明天再庆祝。”陆昭站起身，“现在，睡觉。”

众人互相看了看，终究没再反驳。程橙伸了个懒腰，拖着步子往宿舍走；白薇收拾好桌上的杯子，轻轻关上了训练室的门；姜雨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拉上了窗帘。

林霜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站在战术板前，手指轻轻擦过那些已经干涸的马克笔痕迹，然后关掉了房间的灯。

黑暗笼罩下来的瞬间，她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程橙的笑声，和齐冉故作夸张的抱怨。陆昭站在楼梯口等她，手里的战术表已经折好塞进了口袋。

“走吧，”陆昭说，“明天还有新的战术要讨论。”

林霜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他们的脚步声轻轻回荡。

这一夜的胜利，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涟漪终会散去。但此刻，它仍在他们的血液里微微发烫，提醒着他们——

这条路，还很长。

第40章 无声处

陆昭发现林霜又在揉手腕。

训练赛刚结束，复盘的声音此起彼伏。程橙趴在桌上哀嚎“这波我的我的”，白薇正用平板调出团战录像，齐冉大笑着拍姜雨的肩膀说她那波闪现简直神了。而林霜坐在角落，右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按着腕骨，眉头微蹙。

陆昭走过去，递给她一杯热茶。

“疼？”她问，声音很低。

林霜接过杯子，温热透过陶瓷传到掌心。“没事。”

陆昭没说话，只是在她旁边坐下。训练室的灯光很亮，照得林霜的皮肤近乎透明，能看清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她伸手碰了碰林霜的护腕边缘，布料已经被揉得有些发皱。

“明天陪你去医院。”

“后天有比赛。”

“所以明天去。”

林霜看了她一眼。陆昭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神固执得像堵墙。最终林霜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抿了口茶。茶是菊花泡的，加了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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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总是泛着消毒水的气味。

林霜坐在诊疗室外的长椅上，右手腕的护腕摘下来搁在膝头。陆昭去取药了，让她在这里等。走廊尽头的窗户外，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她盯着那束光看。想起去年冬天，也是在这家医院，也是这条长椅。那时她刚加入Blaze，手腕伤得比现在严重，一个人来做理疗。陆昭不知怎么知道了，训练到一半跑来医院找她，头发上还沾着雪。

“给。”

药袋递到眼前。陆昭在她身旁坐下，身上带着医院特有的那种凉意。

“医生说要减少用鼠标的时间。”陆昭从药袋里拿出一管药膏，“每天不超过四小时。”

林霜接过药膏，指尖碰到陆昭的手背，一触即离。“嗯。”

“还有这个。”陆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试试。”

盒子里是个崭新的垂直鼠标，设计很特别，能减轻手腕压力。林霜拿起来看了看，又抬头看陆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