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无情道(191)
戚棠松了口气,只是心底隐约觉得古怪,又谈不上来哪里不对,问林琅:“那你怎么不同我说,我母亲有说什么吗?”
林琅将袖间的新掏出,戚棠马上坐到他那条长板凳上去,接过眼眸欢喜的看。
纸上字迹了了,横竖都出自一个人,她那位大师兄晏池。
大约就是扶春无事、阁主、阁主夫人身体无恙,牵挂戚棠,等等……
言简意赅,是她大师兄的风格。
戚棠想,是小鹤无用了吗?
她看了眼林琅,将信件塞回他怀里,看着林琅,想问很多问题,又一句都没说,心情却肉眼可见的低迷下去。
虞洲往她面前推了盘糕点,戚棠又起身坐回了原位。
虞洲又将推远了的那叠糕点拖回来,精准放在戚棠面前——她似乎格外钟情。
不该为别的事情打扰自己做事的进度。
可那是个能轻易做出屠城举动的人……戚棠心里掂量不定,那句话又萦绕耳畔,充满自私的味道——“我们这一生,总要对不住许多人……”
戚棠想,对不住吗?
——“可该走的路,还是要走。一个人要走,剩口气也要走。”
戚棠说:“我们明日,离开平镇吧?”
她眼眸浮出细细浅浅的光,似乎在妥协和自私里滚了一圈,做出这样的决定毫无抵触,连带着最初的犹疑也只是一些自欺欺人。
“听说,今晚有焰火,我们看了再走吧。”
林琅脑海里的弦崩的紧了一下——“我会让她走的。我不会伤害她的。她也轮不到我伤害。”
林琅说:“这么突然?”
戚棠才懒得解释:“那走不走?”
林琅点头说:“走啊。”
虞洲也一脸没有意见的样子。
戚棠心思很重,可她面上还是在笑,这份笑意直到在看到白日醉酒、醉的被家仆扶出酒楼还要扒着人家柱子嚎着好酒的郑伯阳时才僵了僵。
家仆认识戚棠,“见晚姑娘,您看看少爷吧。”
戚棠上去扶的时候被虞洲拦了拦,隔着几尺距离也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熏天——戚棠忽然记起她好像答应过要帮郑伯阳什么事情来着?
戚棠问:“他怎么白天喝那么多酒?”
家仆知道点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样子的少爷回郑府要被郑玄大骂一通的。
而且最近郑府有大喜事,偏偏这个少爷又不懂事,总做些惹老爷生气的事。
他们前几天才大吵一架。
“许是和老爷闹了矛盾,大吵一架的缘故。”家仆道,“姑娘看看,少爷死活不走。”
称呼转变,忽然奇怪。
叫郑玄老爷,叫……郑伯阳少爷?
戚棠暂时没空管着许多,就近在这家酒楼包了个包厢,使唤人把郑伯阳架上去,郑伯阳醉了还认得戚棠,喃喃着叫她的名字。
为情?
戚棠问:“你家少爷最近有没有去过绸艳居?”
家仆道:“没有啊,少爷从来洁身自好,很少去这种地方的,尤其自从被……近几个月,连那条街都不去。”
若说是情伤也太反应迟钝了。
戚棠头疼饿摸摸头,叫人上醒酒茶,哄了郑伯阳两句,这货死活不喝,说要害他。
戚棠:“鬼才要害你。”
她准备动粗,捏着人下巴给他灌进去时听见他喃喃:“见晚,那个莺莺、大哥啊,都不是好人,他们认识!他们三个是一伙的!”
郑伯阳捂着眼睛哭,哭得嚎啕。
戚棠忽然不想灌他解酒汤了,叫家仆先去做自己的事情,这里有他们在,让他安心。
家仆显然不安心,戚棠就让他去找辆马车,不然醉醺醺的扶回府上一路上不知道有所少人会看笑话。
家仆应了。
至少眼前这三个人,看着比他家少爷靠谱多了。
戚棠想,他醒着还会说假话诓人,醉了竟然……好像能套出点真话来。
戚棠跃跃欲试,准备套话。这么一想就开心,开心就会笑,对这个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坏心眼的笑……
虞洲看了她好几眼。
林琅也很诧异:“不是吧,见晚妹妹这么漂亮,这么禽兽?”
戚棠迅速板脸:“呸,送你,要不要?”
林琅可不好这口,忙伸手狂摇。
戚棠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哄小孩的语气:“郑伯阳,为什么说他们是一伙的?那个郑玄是你大哥呀!”
虞洲被她罕见的温言弄得有些奇怪,她眼睫无意识眨,又偏头看了戚棠好几眼,忽然记起最初来平镇时在树下和小孩子玩的戚棠。
这一点温情似乎成了某些岁月静好的见证。
“我……我没有这样的大哥!”郑伯阳开始哭,“他,他……”
他口齿不清,说话语序奇怪:“那个莺莺,就是之前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