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公主巧取豪夺后(72)
在夜色的掩护下,她目睹了两道寒光一闪而过,银针准确无误地斜插入目标。她凝视着这两根细细的银针,心中开始盘算起来。她要么是这个刺客的技艺实在太过拙劣,要么……这个刺客的真正目的并非行刺,而是来帮助她完成这个精心设计的局。
究竟是谁会伸出援手,愿意帮助她摆脱眼前的困境?裴安懿站在昏暗的角落里,目光入炬。
“殿下,我们可要去追?”身边的女侍轻声问道,打破了裴安懿的沉思。
裴安懿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必了,”
话音刚落,青衣女子掀开面纱。
辨认出来者容貌之后,裴安懿立即欠身向前,身体轻轻颤动,随即改口命令道:“速去追赶!务必将此人活捉。”
当街摘下面纱,这无疑是在向整个长安城宣告自己的身份,通缉像不出半日便会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了。王阿花惊诧,她实在无法理解许言锻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
情势紧迫,王阿花无暇他顾,原来的部署已抛诸脑后。她手腕一抖,两把飞刀脱手而出,将逼近的女侍逼退。她对身边的人喝道:“走!”
局面混乱,王阿花没有发觉,就在她出手的瞬间,裴安懿无悲无喜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震惊,像是对眼前所见不可置信。
那个人的武功招式她在熟悉不过。
她的声音轻轻颤抖着,对身边的女侍嘱咐道:“去追,尤其是那红衣女子,务必活捉!”
王阿花与许言锻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身后紧追不舍的是一等一的高手。
许久没做这些事情了,王阿花觉得自己轻敌了。这些追兵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紧随其后,仿佛无论她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彻底摆脱这些如影随形的敌人。
王阿花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汗珠沿着她的额头滑落,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心跳咚咚犹如击鼓,步履的每一次落地都仿若在与时间赛跑。她不时回眸一瞥,追兵的身影在林间若隐若现,其速度却依旧不减分毫。
她和许言锻已经连续奔跑了数个时辰,体力逐渐透支,她们穿过了密林,越过了小溪,利用山石、藤蔓和陷阱,制造出一个又一个障碍……
踏足城郊的荒野,王阿花依稀忆起前世此处似乎藏着一个被人遗忘的山洞。一丝期望悄然在她心底萌生,或许这个荒废的山洞能成为他们临时的庇护之地。她向许言锻示意,让她紧随其后,两人小心翼翼地潜入洞中,隐匿身形。
暂时甩开了身后的追兵,王阿花缓了一口气。
这个荒废已久的山洞,依旧保持着王阿花记忆中的样子,洞口被岁月侵蚀的痕迹明显,藤蔓和苔藓在石壁上肆意生长,十分隐蔽,从外面看几乎瞧不出来什么端倪,洞内的光线昏暗,只有从洞口透进的几缕阳光,勉强照亮了洞中的景象。
在洞的深处,那尊妇好像依旧伫立,她手持长枪,但面容却显得慈祥和蔼。尽管石像的表面因风化而略显粗糙,但那双眼睛却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悲悯,仿佛能够洞察世间所有的苦难与不公。
王阿花站在石像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时光荏苒,当年的她借一处容身之所躲雪,而今这个山洞和石像依旧静静地守在这里,如今的她又借着这处洞穴避难。
这两辈子,说起来也和这处洞穴十分的有缘。
“许——”王阿花刚想回身问问许言锻从举何意,却只听到身后的人低低道了声得罪,借着,王阿花感觉到脖子后面一阵刺痛,双眼一黑,直直的晕了过去。
……
长公主府的地牢,隐藏在繁华府邸的阴影之下。
地牢的入口被厚重的铁门所遮掩,门上布满了斑驳的锈迹。铁门缓缓打开时,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这股恶臭来自于地牢深处的潮湿墙壁,以及那些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陈年污垢和腐烂的稻草。
地牢的内部昏暗潮湿,仅有几束微弱的光线从高高的窗户中透进来,勉强照亮了狭窄的通道。墙壁上挂满了生锈的铁链和镣铐,它们曾经束缚过无数背叛者的灵魂。在这些铁链的阴影下,偶尔可以听到。水滴从天花板滴落的单调声响,这些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在这些牢房中,叛乱者的呼救和哀嚎早已被时间所吞噬,只留下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今天,在地牢深处,来了一位新犯人。
一位年轻的女子。
许言锻身上布满了用过刑的痕迹。她的上半身被铁链高高束起,铁链紧紧缠绕着她的手腕和腰部,勒出深深的血痕。她的衣服破烂不堪,几乎无法遮掩那些青紫的伤痕和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