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锦书(38)
“人吃五谷杂粮,凡尘人凡尘事,不睡觉都是道听途说,哪儿有那么神,”白文士笑笑,“刘警官,那我就去睡了,有事直接过来找我。那个小兄弟的电话发我手机上。”
刘轩吸了一口气,忽然说:“我加你微信吧?”
“好啊,刘警官可以抽空看看我朋友圈,”白文士一边安利,一边调出自己的二维码,伸了过去,“可以多多推荐朋友过来,推推卦,烧烧香,你的朋友我按亲情价来。”
“嚯,”刘轩加了白文士的微信,头像是个卡通道士,他划了两下说,“业务广泛啊!行啊,有需要找你。”
白文士挥挥手机:“那就晚安咯!”
刘轩点点头,目送白文士回到了他的房车,不禁感叹这道士的钱真是没少挣。探照灯的亮光将四周笼罩在微黄的灯光下,刘轩走向相反的方向,灯光与暗夜的交汇处,停着他的轿车。他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在主驾上,调整好后背,双手抱胸,半躺下去,眯起晦涩的双眼。
周围的抽水机在水潭中停滞着,黑色的水面出奇的静,就连蚊子也没有一只。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也休息了,几个警员轮岗休息中,夏夜的闷热一点也没有因为太阳的落下而减少。
刘轩的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点,狭窄的车厢里响起他的打呼声,开了半扇的车窗连通着车内外潮湿腐臭的空气。半睡半醒间,刘轩皱了下眉,抽出一只手本能地去按车窗的开关。可是腐臭的味道依旧弥漫。他努力睁了睁双眼,从那一条缝里去查看门把手旁边的开关。按了几下,还是没动静。他的眉头紧了紧,略微地不耐烦,坐起了些身子,去查看车窗的情况。
或许是车窗坏了......刘轩呼出一口浊气,坐了起来,可就在这时,他的眼睛倏地睁大,脑袋中犹如一道惊雷划过,一下子清醒过来。
半开的车窗上,一只惨白的手正扒着车窗,就是这只手,挡住了要关上的车窗。这手是男性的手,像是死人堆里伸出来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淤泥,刘轩甚至能闻到比车外更恶臭的气味。
什么鬼东西!刘轩心中暗骂了一声,他刘轩还不信了,这地方真有什么鬼?他没多想,将脑袋从半开的车窗探了出去。可就是这么一眼,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车底平躺着一个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那人浑身惨白,瞳孔放大,直愣愣地与他相对,已经死透了!
可刘轩是谁,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更是有着二十多年警龄的出色警官。他偏不信这个邪,手中一用力,将车门打开,几乎是撞着车门跳下了车,转过身半跪在地,探身去查看车底的情况。这次还真是空空的了。
刘轩闷哼一声,站起身来,拍拍手掌上的泥,提了提松垮的裤子,就在此时,他的动作僵在了原地。因为原本他要坐上去的主驾,赫然坐着刚才车底的那个他,那个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死透了的他!
“我去!”刘轩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不远处的房车,车门虚掩着,刘轩一个箭步跨上去,冲进车厢内。白文士靠在床头,缓缓睁开双眼,一脸平静地看向喘着粗气的刘轩。
刘轩喘了好大一会儿,才稍微好一些,咽了口唾沫,说:“有、有怪事!”
白文士听他说完,了解了个大概,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刘轩身边,绕到后背,在他背上猛地拍了一下。刘轩猛咳了几声,转过身去,见白文士手中捏着一张白色圆形方孔的冥币。
刘轩拿过来,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纸钱吗?”
白文士淡定地说:“也叫锁命符。”
刘轩一脸地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什么意思?有人要锁我命吗?”
“定位标签而已,不过确实有人想这么做,”白文士说,“按照你方才说的人在车上,那你最近就不要回车里了。”
“那我去哪儿啊?”刘轩挠挠头。
“可以在我房车里休息,”白文士说,“不委屈你吧?”
刘轩环视了圈身周,深吸一口气:“这条件怎么能说委屈呢,就是——”
白文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递给他:“你还是不信?”
“我......”刘轩叹了口气,有些勉强,“行吧,你不会不方便吧?”
白文士满不在意:“无所谓了。”
刘轩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看着白文士精神饱满的状态,才反应过来,问他,“你就这么一会儿就睡好了?”
白文士点点头,眼含笑意。
刘轩捋了捋头发:“太奇怪了,你们太奇怪了......我外套还在车里?”
“我这里有道袍,你先对付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