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番外(116)
她饮过一杯酒,循齐脱口而出,“陛下,天气寒凉,两杯酒足以,酒多伤身子。”
说完后,她自己都惊讶了,可话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陛下,酒多了不好。”
循齐紧张,尾音发颤,女帝岂会听不见,笑了起来,“好。”
循齐缓了口气,低眉冷笑,果然呀,陛下待她有些不同。
一旁的太子目光飘忽,先看母亲,再看颜少主,看过一阵,怔怔地凝着循齐,那股熟悉感涌上心头,比之前一回,更为热烈。
太子忽而开口,“少主,可是六月的生辰”
循齐一颤,双手无端握紧,“我也不知道,我从不过生辰。”
“少主今年十五岁,却并未办及笄礼,孤还奇怪呢,你不知,左相也不知道吗”太子轻轻地笑了。
太子所言,也让女帝提了一口气,循齐先回答:“母亲说在夏日,养我的母亲不知道。”
太子不问了,端起酒饮了一杯,竟然是夏日。
女帝借机说起其他事情,算是将此事圆了过去。
宴席终究得散,循齐与太子告退,女帝靠着软枕,目视两人离去,太子在前,循齐在后,君臣之别。
“陛下,您饮多了吗?”内侍长在旁询问。
女帝含笑:“朕不过饮了两杯罢了。”
循齐是女孩子,心思细腻,知晓劝酒,太子畏惧她,惯来不会这样。
她轻轻地笑了,笑了两息,忽而坐起来,浑身惊颤,内侍长被吓了一跳,“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循齐劝酒……”女帝呢喃一句,“她为何要劝酒呢?”
她与颜执安君臣多年,颜执安也从未劝酒,上官礼也是一般,循齐初次与她赴宴,便大胆劝酒。
她撑着坐起来,内侍长上前搀扶,她伸手推开他,道:“去将循齐召回来。”
“陛下,为何?”内侍长疑惑。
女帝扶额,浑身颤栗,深吸一口气却压不住心口的紧张,催促一声:“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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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齐出宫,太子回东宫,两人走了一路,至路口分离,太子并未急着走。
太子负手,“孤与母亲多年,母亲从未留孤用膳,今日托少主的福,孤也能与母亲用膳。”
“太子过于畏惧陛下了。陛下待您,很不错。休要听信外面的谣言。”循齐低声劝说,“您与陛下乃是母子,您该信陛下才是。”
“颜少主,孤自懂事前便听人夸赞颜家有女,善探山寻矿,冰清玉洁,又是陛下身前巩固之臣。孤数度想要奉其为师,可左相从未应允。”太子诉苦,笑容凄楚,“后来听说她有女,孤还不信。”
循齐听懂他的意思,故意装作不知,笑道:“臣与母亲,感情甚好。殿下过于畏惧陛下,当知晓她是您的母亲,是生您养育您之人,您不该与她生分。”
“是啊,不该生分,孤知晓她惦记着皇姐。”太子坦然,一面说一面打量着循齐的神色。
循齐面无表情,毫无波动,道:“那是她的女儿,您的意思是让她抛弃自己的女儿去选择您?都是您的孩子,您怎么可以让她做出选择?”
“少主也觉得孤该大度些?”太子反问,“若你是我皇姐,你回来后怎么待孤?”
循齐眼睫一颤,不得不抬首,太子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回答。
“殿下怎么待我,我便怎么待殿下。”
太子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循齐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无语,太子也发现了吗?
“颜少主,您怎地走那么快?”内侍长哼哧哼哧地追过来,“哎呦,陛下召您回去。”
“怎地又召我?”循齐不理解,是有什么话当着太子的面不好说吗?
内侍长也不知,催促循齐回去见驾。
循齐无法,跟随内侍长再度回去。
女帝已然清醒了,站在窗下,凝着浮云,心中七上八下。
直到内侍长开口,“陛下,颜少主来了。”
“陛下。”循齐上前行礼。
“你过来。”女帝并未回头,而是直接招呼她上前。
循齐疑惑,大胆上前,刚靠近,女帝握住她的手,开口便问:“为何劝酒?”
“陛下是天子,是万民之母,臣劝酒,哪里不妥当吗?”循齐说不尽的紧张,又觉得恍然,害怕女帝戳破窗户纸。
闻言,女帝松开她的手,慨然一笑:“原来如此,朕看见你,总会想起昭惠。”
女帝改口否认,循齐也笑了,道:“殿下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母女团聚,陛下也会享受天伦之乐。”
“是呀,朕也盼望那一天的。”女帝语气沉沉,那一日若来了,她必然要舍弃一方。
如同当年,她为明帝杀了惠帝,必须有所割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