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番外(141)
母亲要的不多,只想看着我成家,这一生,怕是无法让她圆满了。
循齐望着她,她笑容淡淡,哪怕置于逆境,依旧不改笑颜。循齐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她微顿,道:“说过了,不许以下犯上。”
哪怕是斥责,循齐也从她的话音里听出几分宠溺,这一刻,循齐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疼,哽咽无言。
左相握住她的手,没有言语,熟悉的淡香让她徐徐安静下来。
她再度摊开左相的手心,写道:【不要守夜,对身子不好。】
“我知道,你明日还要当值。”颜执安点头,循齐与文臣不同,新年期间,文臣休沐,她则不同,肩负一城安危。
循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疼意,继续写:【我扶你好回去安睡。】
“好。”颜执安应声,双眼无神。可循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竟空洞无神。
她想哭,不敢哭。
循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到榻上,待循齐快要松开时,她蓦然抓住循齐的手,循齐顿了顿,紧张地看向她。
可她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停顿后很快松开。
她害怕!
无光无声的世界中,她恍如一个孩子,不知所措,试图抓住循齐的手而给自己依靠。
循齐伸手,托着她的后颈,小心地将人扶着躺下,掖好被角。
她在她的掌心中写道:【今夜我睡里侧。】
她笑了,没有拒绝。
循齐也是一笑,脱衣躺下,与她靠得很近,近到肩膀靠着肩膀。
颜执安轻轻地舒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安心极了。循齐无法安睡。
自从知晓左相中毒后,她便没有睡过一夜整觉,明明眼睛酸涩发沉,可脑子依旧十分清醒。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循齐转头去看,主动伸手去抱着她,依偎在她身旁,徐徐闭眼。
除夕夜,她睡了一觉,醒来时,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她迅速下榻,收拾好自己,左相还没有醒,她更衣后前往巡防营。
循齐刚走,女帝悄然而来,无情上前迎驾,先提醒女帝:“左相已听不见声,怕是无法与您答话。”
女帝艰难地抬头,看向冬日下的亭台楼阁,目光变得柔和,“朕去看看她,不说话。”
无情带路,进入卧房。颜执安已醒,她不喜欢躺在床上,坐在窗下,手中握着木头人。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长发披散,眉眼如画,如同画中人一般。
女帝徐徐上前,目光凝在她的面上,抬手在她肩上碰了碰,她回头,神色不变,可修长的眼睫轻颤,“无情?”
“是朕。”女帝脱口而出,可说完,又后悔,她俯身,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中写下一字:朕。
世间敢用此字者,唯有女帝司马神容。
颜执安笑了,依旧从容不怕,纵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循齐出去了。”
女帝俯身,在她身侧蹲下,握住她的手,【朕对不住你。】
颜执安摇首:“臣为陛下死,也是使然。陛下,此事,当与东宫有关。循齐回来后,告诉我,纪王提醒她,他若行刺,必然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而不是这种折磨人的毒。药,对方要的是权。舍不得杀人,却想要权。臣思来想去,只有太子殿下了。”
女帝蹙眉,怎么会是太子。
她写道:【朕在东宫安排人手,盯着他,他无暇布局,且他还小。】
循齐十六岁,已成年,可太子不过十一岁罢了。
“是呀,他还小。”颜执安苦笑一声,“十一岁尚且如此,若长大呢,若弱冠呢。”她提醒陛下,“他并非针对臣,怕是冲着您来的。当时,他明明可以跑,为何不跑呢。不过是想等着您去救罢了,幸而是臣去了。”
“若是陛下,只怕朝堂崩,京城乱。”
【你有证据吗?】
颜执安:“没有,若是有,臣便不会与您好生说话了。”若是有,她必然拉下太子,还循齐一个清明的朝廷。
女帝愁眉不解,闭上了眼,感受无尽的黑暗。
颜执安说:“陛下,臣不过是提醒您罢了,循齐善良。”
而太子阴狠。
她紧紧地抓着木头人,心有依托,神色自若,一如往昔。
女帝走了。
颜执安依旧坐在窗下,仰首静静等着光照进来,感受到冬阳的温暖,这种暖阳温和极了。
若真是太子所为,她必然要将太子除去,若不然,循齐回朝,便是羊入虎口。
颜执安苦思,双眉凝结。
今日的客人很多,右相也来了。由无情迎进来,同样止步窗下。
她的好友静静地坐在窗下,神色静谧,除了轻颤的眼睫外,让人寻不到一丝鲜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