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生推推眼镜：“真的是你啊！你……”

小乖睨了他一眼。

他又看了看小乖，话到嘴边紧急地欲言又止了。

“认识的人，散了散了。”小乖把刀刀拉到连廊，不自在地扯了扯马尾，问：“之前那些都是你送的？”

刀刀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你送我那些干嘛？”小乖很无奈。

“我升学了，现在和恩人一个学校。”刀刀腼腆着，“我就是想着给你送点零食嘛。”

“那是‘点’吗？一天一大包，吃的赶不上送的。”小乖点了点她额头，“你真是有钱了。”

“就那一点小钱，”刀刀把自己头往她手上蹭，“那恩人吃不完，我以后就少送一点，我一周来一次？”

小乖实话实说：“还没吃呢，之前不知道是谁送的，哪敢吃。”

“我送的，恩人会吃的吧……？”

小乖没应声，她实在是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想着要不还是叫二鱼出来。余光瞥见有他们班的人过来了，挥手赶了刀刀：“你哪个班的？晚点我来找你，去吧去吧。”

刀刀前脚刚走来人后脚就到了，二鱼茫然地被邓雅茹握着双手：“抓到谁给你送吃的了？”

二鱼跟着小乖的指示：“嗯。”

“听你自己说是认识的？”

二鱼余光瞥见，邓雅茹居然把林如意给带过来了，她觉得很不自在：“是，小学那会儿认识的。”

“哦……”比她们认识得都早，邓雅茹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认识就好，安全。不过她干嘛给你送零食？”

“她说又在一个学校了，激动。”二鱼复述着，自己也觉得搞笑。

“行吧……”邓雅茹欲盖弥彰的，还是把林如意拉了过来：“我就带到这了，你自己跟她说吧。”

林如意忐忑地看着她，邓雅茹为了给她俩创造空间，已经跑了。小乖在心里呲牙咧嘴，说她怎么还有脸来。她的世界一阵闹哄哄，还是没忍住先开口，明明是林如意先来招惹的她，最后却要加倍讨回来似的，总要逼她先开口：“快上课了，你是有什么话要说？”

林如意低着头，向上看她：“茜茜，你还生气吗？”

二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我真的错了。上次我不应该那么说话。”林如意诚恳不安地将双手紧握，“茜茜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失去你。”

二鱼看着她的神情，她低垂的眉眼，瘦削的肩膀。邓雅茹不明白，可是她们实在太相像了，二鱼透过林如意的伪装看到她眼深处的漠然，她是她们中最不在乎情感的那一个，因此能够反复地试探与利用。

随着上课铃响，二鱼转身离去了。

小乖说那几大袋零食分给大家吧，她们自己吃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消耗完，二鱼于是拎着袋子走过每一个人的桌前，熟悉的朋友一人一袋帮着她发，班级内喜气洋洋地像是过起了儿童节。

她抓着盼盼小面包，反应过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全班发东西，路过的时候能将每一个人的面容与代表他们的名字对应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李宣。

小乖又说，到时候她去找一遍刀刀，让她不要再傻傻地花钱送东西过来了。二鱼半醋半感慨地说，出来一年多，就有很珍视你的朋友了啊。

小乖说，我做了什么，都会记录下来给你看的。

二鱼觉得不够，她想像小乖之于她那样，也能实时看到她，陪伴她。站在镜子跟前，调戏她说姐姐真漂亮，看着她眼神明亮，看着她面起红云。

发到眼镜框小男生，他扒拉扒拉袋口，把剩下的一点全卷走了，在二鱼的白眼攻击中并不害臊地说：“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是要和你交换情报的，就刚刚那个，刀刀。”

二鱼停下来，空袋子放在桌上，她其实挺好奇这个小乖自己认识的人。

“你和她关系好不？”

二鱼想了想：“应该是没见过几面。”

“那就好，你可别和她走太近。”男生捶胸顿足，“那感觉不是好人，都说她是个同性恋！”

二鱼呆了。

同、同性恋？

“你怎么知道的？可别造谣啊。”

“哎哟造什么谣啊，我和她一个小学的，当时在那学校的谁不知道！”男生神神秘秘地与她道，“你知道同性恋什么意思不，她就是喜欢女生。她还有一个朋友，天天一起走，不知道是不是情侣嘞！”

“……你觉得我是吗？”

“你肯定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怕被她带坏了嘛。”

二鱼有些莫名的情绪，伸手抓了抓头发。临走时多事的男生还在跟她说：“你可记住离她远点啊！”

等红绿灯的时候，二鱼踩着马路牙子，问：“你还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