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独照(32)
于是她小心翼翼,语言和行为上,想的从来不是对方该承担什么责任,而是如何不让对方认为自己是个责任。
毕竟连父母,都将她视为拖累。
可黎桉却上赶着要为她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人负责。
为她的千疮百孔修修补补。
棠溪念哭笑不得,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你真傻。”
她边骂道,眼圈已经红了。
打着吹头发的借口,逃避令人疼痛的幸福。
童年的创伤不会和解,心灵的伤口也不会结痂,愈合。
幸福于她,是盐巴和碘伏,蛰的她只想躲回暗处,躲在她的小角落里,腐烂生长。
黎桉习惯了棠溪念没头没尾的话。
不明所以地靠在沙发上处理微信消息。
经理强烈要求黎桉下周必须直播,否则他将撞柱自戕,倒挂东南枝。
黎桉:“看情况。”
经理:“我为战队流过血,我为战队淌过汗!”
……
黎桉滑动屏幕,退出了聊天框。
点进通讯录,是几个节目嘉宾的好友申请。
小迪每天都会申请一遍。
黎桉不胜其烦,关闭了所有申请渠道。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陆时颜的消息弹窗就悬浮在屏幕顶端。
“进展到哪一步了?”
黎桉甩了个问号过去。
陆时颜甩了个链接过来。
黎桉带着疑惑点进去,只一秒就手忙脚乱地退出页面。
然后拉黑了陆时颜。
棠溪念一出来看到的就是红着脸的黎桉。
她上前观摩,问道:“热啊?”
“没,没有。”
黎桉心虚地把手机塞进枕头里。
“看到什么了?”棠溪念凑近了熟透的人,自己的手机也叮咚一声。
是陆时颜发来的聊天截屏以及附带了一条与截图里一模一样的链接。
“你看黎桉,怎么还把我拉黑了,叫她把我拉回来。”
棠溪念也拜访了一下链接,说道:“就这啊。”
黎桉讪讪别过头,缩进被子里表示要睡了。
“那我关灯咯。”
“嗯。”
棠溪念关上灯,空调向房间里输送着冷空气,黑暗里静得落针可闻,月光钻进敞开窗帘的落地窗,为室内勾勒出一层不大清晰地轮廓。
“我手脚凉凉的,黎桉。”
黎桉起身把空调按到二十五度,躺了回去。
“小腹有点痛,可能是痛经还没好。”
黎桉起身接了杯热水,放到床头柜,又躺回沙发。
“光线有点亮,睡不着。”
黎桉起身拉上窗帘,再次躺进沙发。
“黎桉……”
“你到底想干嘛,直说。”
棠溪念翻了个身,弱弱道:“一个人睡害怕,太空旷了。”
“你来陪我吧。”
黎桉耐着性子,安抚道:“我就在这里。”
棠溪念:“我住酒店不敢一个人睡,没有我熟悉的东西,我没有安全感。”
黎桉深吸口气,穿上鞋,走到床前,掀开另一边被子,躺了下去。
棠溪念的借口漏洞百出,但黎桉拿她无可奈何。
寂静中衣服布料与被子的摩擦声响起,床面轻微晃动着。
黎桉闭着眼睛,冷声道:“不许过来。”
“哦。”棠溪念遗憾地停在原地。
两人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棠溪念睡不着,黎桉更是提心吊胆。
怕克制不住欲望,也怕旁边的人不老实的乱动乱摸,给这把火再添油加柴。
直到天快亮了,黎桉才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渔洲晌午发出了高温预警,室内空调二十五,温度很健康,也很没用。
两人还盖着被子。
黎桉这次是真被热醒了。
睡梦中被一张大网笼罩,难以挣脱。
她睁开惺忪的眼,尚处在睡懵了的状态,待看清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后,整个人如遭雷劈。
棠溪念熟睡着躺在她怀里,一只胳膊紧紧圈着她的腰,腿搭在她的腿上。
像条水蛇一样缠着她,把她挤到了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去的床沿。
睡梦中的人穿着酒店的白色真丝浴衣,丝滑松垮的浴衣从肩膀滑落,露出白嫩香肩。
两团柔软饱满的雪白紧贴着黎桉,配上那张美的妖异又清纯的脸。
黎桉微微侧身,平躺在床上,绝望的用胳膊挡住眼。
呼吸粗重难平复。
眼睛可以看不见,身上的触感却真实到要了她的命。
棠溪念没睡多久,生物钟一响人就醒了,哼哼唧唧伸了个懒腰,慵懒舒适地如同太阳底下露着肚皮酣睡的小猫。
本想翻个身再眯一会儿,动作忽然停住了。
她睡觉习惯了抱着等身枕头,喜欢向热源靠拢。
不出意外,应该是睡着的时候把黎桉当枕头了,绝对不是故意占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