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28)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萧雨淇平静的声音传来。
“雨淇,我们能不能见一面?我当面跟你说清楚。”
“明天吧。时间你定。”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哪个机场?”
“林洌…”萧雨淇轻声叫她。
林洌屏息,但是萧雨淇没有再说话。电话里填满了香港街头繁华热闹的车水马龙之声,好像她们都还在昨日人间。过了一会,萧雨淇把电话挂上了,什么都没说。
林洌的手机还贴在耳边,喧闹的嘈杂戛然而止,断得那样突兀,她周围的空气也仿佛一秒被抽走,变成了一个真空的大罩子。
林洌默默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想说一句,雨淇,别哭。
可是已经传不过去了。
***
萧雨淇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延误,到家的时候已是半夜。她关上家门,顺着漆黑的走廊往里走,径直走到浴室。这才“啪”一声把浴室的灯打开了。
浴室的顶灯发出嗡嗡的响声,连着抽风,连着暖灯的钨丝,各种细细的杂闹声音齐鸣。萧雨淇从头到脚,把身上所有的外物都脱了下来,丢进污衣篮里。然后走过去冲浴。
冲倒是冲了好久,就那么站着任由热水淋下来。浴却没浴到,连沐浴乳的罐子都没碰一下,她关了水龙头,算是洗完了。
她洗了一个澡,要洗刷林洌黏在她身上的所有真和假。但这个澡洗完了,她还是一样的脏。
她早知道林洌对自己有意思,在她还以为林洌是无辜的时候,在她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她也利用过林洌的喜欢来得到自己的满足。她承诺过不会再伤害林洌,但她还是对着林洌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她说“一点点就好”,周映桐却告诉她,“那量可不轻啊”。她自私地吸啊吸啊,吸到自己被林洌的血麻痹了为止。
是林洌自己的血护住了她,萧雨淇从未从自己手上护过林洌。
真是活该。
萧雨淇躺到床上,头发还带着湿气,一缕一缕黏糊糊地粘在身上,好像她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被裂地而出的可怖妖藻缠住了。她久久地看着天花板,盯得后来天花板也像活了过来,晃晃悠悠之中,她好像听见脚步声慢慢接近。林洌走近了,低下头看着萧雨淇。萧雨淇双手双脚都麻痹了,头发还是湿湿的,身上什么遮盖都没有。林洌把萧雨淇捞起来,握着萧雨淇的脖子,把她一条软布似的身体按在墙上。
萧雨淇呼吸很困难,她想伸手去碰林洌,但手动不了。最终她放弃了,乖乖地贴着墙壁,由着林洌钳着自己的脖子。“林洌…”她艰难地叫她,“你真的,喜欢我吗?”
林洌点点头,“喜欢。”
萧雨淇问,“那,为什么?”
林洌笑了,“你漂亮,不玩玩可惜。”
她忽然压近身来,紧紧贴着萧雨淇,手指随意地拨了拨,一下子全没了进去,随即就动了起来。萧雨淇疼得喘了几口大气,叫都叫不出来,林洌动得更厉害了。
“林洌,林洌…”萧雨淇不断地喊她,但始终没能喊出声音,不过是她心里无限循环的回音,“林洌,林洌…”
林洌一手在外面狠狠地掐着她,一手在里面狂乱地玩她。萧雨淇几乎被搅碎,她的头无力地垂下,落在林洌的肩膀上。眼前不断晃动的是林洌陡峭的两片锁骨,覆盖的皮肤薄薄一层。她轻轻地在锁骨上咬了咬,像一个吻一样轻,带着点撒娇的小脾气。
“还是这么喜欢咬人。”林洌笑了,她抽身出去,随意地在萧雨淇身上擦了擦手。转身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刀,萧雨淇还没看清,林洌一刀直直捅进了萧雨淇的胸口,一刀到底,把萧雨淇整个人钉在了墙上。萧雨淇瞬间被抽空了,从头到脚,没有内脏,没有骨和肉,没有灵魂。鲜血一下子喷涌出来,喷洒到林洌的脸上身上。
林洌松开掐着萧雨淇的手,看着面前被死死钉在墙上的人。她笑着舔了舔嘴角,舌头卷入一点萧雨淇的血。
“爽吗?”她问。
萧雨淇全身都湿透了,是被玩弄的水湿,被残杀的血湿,疼得浑身发颤的汗湿。滴滴答答,落到地上。她垂着头,四肢垂吊着。
“爽…”她说。
林洌转身走了。萧雨淇在墙上犹如一只断了翅的昆虫,被钉住了,放了血,掏空了身心。她昏昏沉沉,疼得一阵一阵地想要干呕。她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冰冷的房间里,等着时间的脚步,在她的心脏上一秒一秒地践踏过去。过了很久,她微微抬起头,望见还在摇摇晃晃的天花板。
她带着一身冰冷的湿爬下床,拖拉着脚步摸黑穿过走廊,穿过客厅,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