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姝色(女记)(52)
姬月姑娘是个好人只是可惜被祁时锦帮了:“我不是因为温良恭俭去救她,只是为了将来能心安理得的用她去害人。”姬月姑娘身上香香的,可腹部周围却有一股怎么遮也遮不掉的尸味和死血的味道,喔,原来人类也会杀掉自己的幼崽。我都要怀疑祁时锦定是我的同类了,我在笼子里听姬瑕说他曾梦见过先王,上位这许多年让他觉得他的父亲是在意他的,她便与姬瑕说:“父亲与我讲过的,先王一直觉得您会成为一个纳谏的君王,况且您如今便已经是平定虎方荆楚之王,旁人怎么说还重要吗?”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姬瑕有很长一段时问没来过祁时锦这里,不过祁时锦倒是不着急,她说她在等她父亲的头颅进京,只有一个女人没了后台,她的夫婿才能不再怀疑自己的力量可以将一个女人驯化。姬月姑娘疯了,因为那个往日里被人尊称为毕公高的老人死在了王的猜忌里。
第二日,祁时锦的父亲果然来了,听人说正在朝堂上表忠心呢,祁时锦只是唤人带了几尊青铜器与一把刀,晚上姬瑕便过来了。“您自是有将前朝之人皆顺于已的能时,只是您低估了人骗自己忠心时的决心,我只是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要紧的罢了。”“妳这般讲便不怕我怕妳来日戮夫,然后冷落于妳吗?”“雷霆雨露是您说的,可将它放到心上感恩却是妾该做的”那天过后,姬瑕来的次数多了起来,偶尔逗着我却也是蛮不在乎的,只要妳演的足够好足够准,就可以从别人那里拿到妳想要的东西,比如血肉比如军权。
姬瑕又要出征了,只是祁时锦的腹中多了一块血肉,祁时锦把我放了出去,我知道这些年的血肉滋补便是为了此刻。我沿着味道追到江旁时是震惊的,不少将士都望见我却只默默退至另一边,我想起来祁时锦曾讲过的这大周朝的女儿儿郎中娘爹姥爷这些年跟在姬瑕身边死去的实在是太多了,姬瑕每打一次,他们身边的家人便少一个。我在江旁咬了他一口,真奇怪,人吃人,可人血对人血来说竟是毒药,他没死可也活不长了,祁时锦说过她从前杀的人太多了,这一次她想尝一尝诛心的滋味。
孩子长大了,姬瑕也老了,可人从来不服安排,个个都以为自己有无边能耐能跳的出去,只是不知道跳出去以后只会去更大的圆里。那天晚上姬瑕来了“妳以为妳是个什么东西?手敢伸到营中去!”“要知道早知道了,何苦这个时候拿出来说?哈哈哈,姬瑕,你真是我见过另人堆里永远不长记性的一个,你父亲一向疼你,不管新旧臣子哪里又有不惧王权的本事,你的将士倒是对你忠心,可你是怎么对他们的?便是让他们家中几口人便几口坟吗?你倒信我,可姬满那样一个会怜悯植物会喜欢山川的孩子怎么会是你的孩子?你这样有了权利就紧紧握在手中的人不配有这么好的孩子。我在外营换了人,你说如果现在打开城门,这江山会不会姓伊或者姓祁?”
姬瑕只是打量着她“我当真值得妳这般算计吗?可妳又敢确信我不会拿剩下的人去让那些本该在坟里的家伙替我多卖几次命呢?妳输了。妳这般行事就不怕下地狱吗?”
祁时锦将头发散下来“你也输了,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父亲从来不记得我,可我把他杀了他用他换来了他心心念念的荣耀与信任,可你的父亲呢?到了地下他才不会记得你,就如同你不会记得他对你的好一样。还有姬月,她倒是想让你赢,可你杀了她的孩子杀了她的父亲,她用深情换来就是你的无情无义无耻,你想过让她赢吗?在景国青州的时候,我带着那群烂人种粮食织布匹挖河道,可他们只会说我是女人,将来大统是属于我哥哥的!可我挣到了,权力荣誉哪一个王不会失去它们?它在我手上待过,这就足够了。我这样的人,去了阴曹地府照样可以活的好,倒是你,什么都有了,最后还不是自己把他们亲手毁掉了。”她把自己的脸划了一道口子,血慢慢流进暗板,我知道有毒,可我已经厌倦了这个用毒养毒的世界,只要有个人同我陪葬,那也足够了。
“今天是我祁时锦输给你姬瑕,不是女人输给男人,不是附子输给什么天道什么正统,更不是如今的姬瑕赢了过去的姬瑕”她给了自己一个痛快,我从缝隙中看着姬瑕抱着她,问了一句“后悔吗?”她用颤巍巍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从未”人死透了,姬瑕只是去到窗边看了看她种在院中的竹桃花“她来的那一年,也是穿了一身这样颜色的衣服,可我都快忘了竹桃全株有毒,错过了。”我突然想起曾经有个小宫女问祁时锦若是跟喜欢的人错过了怎么办?祁时锦当时怎么说来着?“那只能代表他是妳的过错,不是妳除掉他,就是他除掉妳”也许在姬瑕那里权谋的裂隙曾用情感填补过一些,可惜祁时锦最恨的就是捅完刀子以后,还会为自己开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