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把桌掀了+番外(155)
说同时到就是同时到,许夏蝉刚到楚珮星港,就见眼熟的哨兵梭横冲直撞,然后稳稳的停下,殷不谦跳下来,向里面的人伸手。
长裙般的睡衣裹着不施粉黛,质朴纯真的女子,黑发泼洒,似缎子般垂到腰部,赤着脚,没有鞋。
柳见星使劲翘脚,不肯下地,她没鞋啊,埋怨道:“你真抠搜,连双鞋也不多放。”
殷不谦:“……”哨兵梭是我随手开的呢?
殷不谦没办法,只好先抱着她,等到城市再买鞋吧。
柳见星将目光落到看向她们的略显熟悉的人身上,礼貌微笑,“你好,许夏蝉。”
许夏蝉:“……”我有千言万语,但还是闭嘴吧,“你好,柳……见星。”
殷不谦朝她扬头示意,挤眉弄眼。
许夏蝉一开始没明白,迟疑的顺着她的目光转头,沉默了半分钟,走去把停放在一边的利民设施——轮椅推了来。
距离殷不谦还有三米远,许夏蝉死活不肯过去了,主要是她觉得柳见星能打死她,换她也会打死这个推轮椅的。
她不走,殷不谦自己跑过来,把柳见星放上去,神气活现,“好了,我们走吧。”
柳见星冷笑一声。
许夏蝉落后一步,心想柳见星你怎么还没打死殷不谦,你是真好人啊,人品贵重。
许夏蝉操心她的许家,毕竟她也看出来了,殷不谦是指望不上的,人心都飞了,遂先走一步。
殷不谦敷衍的挥手告别,推着柳见星走的飞快,买衣服买鞋购物一波。
柳见星一点没气,殷不谦就这个死德行,她要气的话早气死了,于是指挥殷不谦去最贵的店,狠宰她。
贵有贵的道理,东西确实不错,殷不谦半跪下来,将柳见星的脚托在膝上,给她穿鞋。
旁边店员——奢侈品店的活人店员——都要哭了,多么感人一幕,哪怕躯体不完美也有人悉心照顾,至死不渝……不渝?
柳见星一穿好鞋就嗖的站起来,怒砸了殷不谦一拳。
殷不谦又不傻,当然知道要跑,柳见星踩着鞋子蹬的邦邦响,“殷不谦!你给我站住!”
店员抹掉眼泪,安慰自己,就当做了一场大梦,醒来还是很感动……个屁,她再也不要遇到这种神经病顾客了,钱多也不行,浪费她感情。
楚珮与帝星完全不同,帝星华贵腐朽,这里荒蛮广阔,到处都空旷旷的,天空很高很远,风从海面走到山巅,走过城市,走过草原,走过白昼,走过黑夜,这里的草也粗犷,很韧,雄劲劲的扎根在大地上,想拔起它必得费一番气力。
废墟与新城共存,柳见星甚至能摸到千百年的砖石,刻满原始图腾,有同样图案纹章衣着的人们在旁走过,古老,繁复,华丽,带着风霜的气息。
老者将斑斓纹路的石块放到她手心,合掌见礼,“送给你,远方的客人,先祖与我们同在,它会让你勇敢,坚韧,不可战胜。”
那是残存遗迹的碎片,是时间的一角,是命运的证人。
柳见星将之妥善收藏,殷不谦叽叽呱呱,“我怎么没有?”
这是歧视!
本来想给她的老者脚步一顿,转向别人了。
柳见星想了想,还是把话吞回去了,不伤害殷不谦脆弱的心灵。
望风楼本名通天望风楼,命名之人的狂妄并无偏颇,这座楼太宏伟了,它不是一座楼,它是一座山。
是集各个时代最精妙的技术,共同完成的一项壮举,是人力奇迹的证明。
柳见星爬到一半,停下来歇歇,看见云海涛涛,山鹰在脚下翱翔,山脉起伏若鱼龙潜地,人迹建筑群似猛兽蹲伏,抬头是万丈金光,飞檐角楼遥遥的挂在青穹之上,极高极远,望之令人眩晕。
主楼体上到处雕梁画栋,走兽飞禽,镌彩描红,祥云仙景,殷不谦递水给她,说:“这望风楼,其实还有个隐藏的名字。”
“望风等雨,建造它的人们在等一场大雨。”
“楚珮地,雨有甘霖之说,人们将一切美好的意象都刻在它身上,为楚珮地求一场雨,求一个吉祥。”
只是这大雨迟迟不来,雨未至,人间先乱。
柳见星伸手拂过茫茫雾霭,胳膊上立刻湿漉漉,凝结出细微难见的水珠,这里水汽充沛,为何没有雨。
登完天楼,日光西斜,殷不谦带柳见星去做锦玉,等乌角夜巡。
“这是我的铠甲?”柳见星很稀奇的问。
殷不谦说:“这是你的玉甲,独一无二,只属于你的玉甲。”她将面甲递给柳见星,那是空的,需要柳见星自己描画。
柳见星好奇探头,去看殷不谦的面甲,“你画了什么?一朵花?”
盛放的鲜花,花瓣重重叠叠,螺旋排列,带着无可言说的规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