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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为誓:双凰御九霄+番外(5)

作者:AS风小雅 阅读记录

“赌殿下两招就能让独眼龙跪地求饶。”昀佑舔去唇边血渍,眼底燃着灼灼战意。

最后一个流寇的哀嚎淹没在风雪中,景冥惊觉,方才昀佑旋身踢飞敌人兵刃的姿势,竟与自己幼时独创的“回风扫叶”完全重合。而对方在混战中替她挡开冷箭的角度,恰如三年前火海中那道义无反顾的背影。

“你究竟……”景冥攥住昀佑手腕,却在触及她掌心厚茧时哑了声。那是常年握笔又执剑才会形成的特殊纹路,与自己虎口的茧子严丝合缝地贴合。

昀佑望着雪地上交织的脚印,忽然轻笑:“殿下的功夫怕不是跟民女定制的?”她踢了踢流寇首领的断刀,“这兵刃也忒差了点。”

明明风卷残雪的时节,景冥忽然觉得心口发烫。这村姑野路子里的杀招处处克制自己的破阵枪法,却又能补全所有破绽,仿佛有人将半本失传的兵书,提前刻进了彼此骨血里。

——————————

暮色染透旌旗,军营西北角的伙房腾起炊烟。

昀佑正将马齿苋在陶盆里摔打得噼啪作响,偷眼觑向帐外——景冥卸了银甲,着一袭霁色常服斜倚在胡床上,执卷的手骨节分明,虎口覆着层厚茧。

“殿下不怕我下毒?”她将菜团子码进蒸笼。

“能毒死本宫的厨子还没出生呢。”景冥头也不抬,“倒是你,锅铲都要攥出水了。”

昀佑手一抖,热水溅上手背。她咬牙咽下痛呼,景冥不知何时闪至身侧,“疼就喊出来,忍着给谁看?”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昀佑的视线。她看着景冥夹起蒲公英菜团,贝齿咬破焦脆外皮时满足地眯起眼。

“想不想从军?”景冥突然发问,筷尖戳着半块牛蒡叶包裹的粗粮。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昀佑毫无犹豫:“想!”

景冥意外:“为什么?”

昀佑盯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景冥公主守着的北境线,是万千百姓的活命线。”她将劈啪爆响的柴火往里捅了捅,“我想成为那条线上的一根铁钉。”

筷子落在案几上的轻响引得昀佑抬头。

“容国有几十万铁钉。”景冥突然掀开帐帘,寒风中传来伤兵压抑的呻吟,“而且,你知道铁钉被钉进冻土是什么滋味么?”指尖划过自己锁骨处的箭疤,“先是刺骨冷,再是钻心痛,最后——”

“最后是铁锈混着狄人血的味道。”昀佑经常听得师父说起自己出身的故事,战乱、灾民、饿殍,那时的村庄不是村庄,是炼狱。

帐外忽起喧哗,景冥蹙眉按剑欲出,袖摆却被拽住。昀佑将一块菜团塞进她手中:“铁钉会锈,但利刃——”灶火突然爆开的亮光中,她眼底映出景冥从未见过的锋芒,“是要淬血的。”

景冥凝视着少女眼中的星火,恍惚看见若干年前的自己,心口似乎长出一缕丝。景冥反手将一把匕首拍在案几上,震得碗碟叮当:

“明日卯时,新兵营报到。”

帐帘掀起又落下——景冥意识到自己怕是有点冲动了,竟将宝刃“残月”给了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女子。而帐内,昀佑摸着匕首上镶嵌的墨玉,在渐起的风雪中笑出一口白牙。

第4章

昀佑没想到,景冥给她上的第一课,是从军先从军法。容国,擅闯军营者,杖二十发配边疆。如今昀佑在边疆是一定的了,这二十杖亦没能免,到底补上了。

杖棍破风的闷响撕裂了军营的清晨。

昀佑俯身在校场中央一个长凳子上,十指关节发白,粗麻衣料被冷汗浸透。她盯着不远处随风晃动的营帘——那是景冥的帅帐,此刻垂得严严实实,连道缝隙都不肯施舍。

“十八!十九!”监刑士兵报数的嗓门震得她耳膜生疼眼前发黑。当最后一杖挟着罡风砸下时,却没有预料的疼痛……她忽然听见极轻的甲胄摩擦声,玄色披风一角掠过刑场边缘……再睁眼,已是身在自己的营帐中。

当夜,新兵营的草席上趴着个浑身药味的黑影。值夜的伍长晃进来,却见本该昏死的新来女兵正借着月光翻阅《北狄风物志》,书页间还夹着半块硬如石头的饼子。

“嘿!这小娘皮,是从军还是找郎君?”

糙汉们的哄笑在触及她背上渗满的血迹时戛然而止。

昀佑慢条斯理地咬了口冷饼,碎渣落在泛黄的纸页上:“劳驾,谁给我讲讲北狄战马?”然后又将之前她从狄人斥候尸体上剥下的护心镜拿出来,“有谢礼。”

帐内一片沉寂,唯闻书页轻动。

“北狄战马肩高五尺,蹄铁带倒刺。”不知沉默了多久,角落才传来沙哑嗓音。独眼老兵拄着断枪挪近,指尖点向书页某处,“但这图错了——狄人驯马时会在马尾绑火绒,冲锋时点燃,马匹吃痛便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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