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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为誓:双凰御九霄+番外(65)

作者:AS风小雅 阅读记录

“惊女采薇,鹿何佑……”景冥低声念着,将贝壳放进衣襟,转身走向营地。月色为这新的漉城邦镀上一层温柔的光,而她的心中,却永远留着一个缺口。那里住着一个人,一个让她思念到骨髓里的人,一个让她在每一个深夜,都忍不住抚着玉佩落泪的人——昀佑,她的爱,她的余生中,永远的痛与念。

“惊女采薇,鹿何佑”——是啊,为什么世间这么大,偏留不下昀佑?

第34章

自泗国归来后,景冥犹如被执念附体的孤凰,燃尽心血让容国江山着锦——

沧澜江上,萧商主持修建的十二道水闸正在缓缓开启,工部新铸银币的纹路,仿佛藏着极浅的“佑”字,景禹和景芝岚的天机阁造出了会辨药性的铜人,案头还放着户部关于商税改革的呈文……景冥望着窗棂外的鹰嘴梅,淡红花瓣落在砚台里,竟与昀佑战袍上的血渍重叠成同种颜色……

五更鼓响,景昀晞提着药箱闯进来。如今已是杏林圣手的二皇子,仍保持着幼时直闯御书房的习惯。“母皇又彻夜未眠?”他不由分说搭上景冥的脉,却被帝王腕间那陈年旧疤刺痛指尖——那是母皇登基那日,为引出刺客而伤,当时是昀佑亲手为她包扎的。

“你昀姨说过......”景冥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在烛烟里,“最利的剑,需用剑主心头血养着。”她望向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沧澜江的漕运图、景昀暄的商路簿、景昀岄的边防策,每一卷边角都烙着鹰嘴梅颜色的火漆。

景昀昭小声将二弟唤出殿外。逐渐下沉的日影下,他们看见母亲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绘满四海升平的江山图上。朱雀大街传来清脆的铜铃声,景昀暄主持成立的商队正在启程,商旗迎风而展,骆驼和马匹背负的丝绸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最后一颗星子隐入朝霞,景冥终于搁下朱笔。她伸手去够案头的鹰嘴梅茶,却碰倒了昀佑碰翻过的青铜灯树。跳跃的烛火中,十二道灯影在墙上晃动,恍惚间化作那人策马踏破噬魂阵的身影。帝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血丝渗入灯树基座,那里刻着小小的“生死同衾“……

昀佑说过,守在彼此身边,便是救赎。可是昀佑不在了,还有谁,能救赎风雨独行的景冥?

——————————

昀佑走后的第十个深冬,御案的奏折上再次盛开红梅……景冥怔怔的摸了一把唇边的温热,这温热像昀佑的吻,又恍若昀佑离开那日,景冥泣血。

华发丛生的风轻徒劳的劝慰:“陛下,您不能再这样作践自己了。”

景冥缓缓抬首看向窗外,阳光洒在脸上却毫无温度:“可是风轻,朕好想她……”

景冥染血的指尖轻触一个画面,仿佛在触碰故人,“这十年朕总在悔,若当初是朕与她一同前去……”

“陛下!幸亏您没有一同去,昀帅怎么会让您亲眼看着她陨落,您怎么受得了。”

景冥本已枯竭许久的泪,又逐渐爬遍沧桑的面容:“那她如何能受得了……”景冥似在质问,又似在自语,“难道她就不想想,朕要如何熬过这漫长岁月……为什么这样的岁月,还没到尽头……”

“陛下……”

“她不在,朕真的……好累……”景冥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许久,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昀佑怕是……也在奈何桥……等得太久了……朕好想见她……”

这一晚,景冥枕着昀佑的战袍、朝服和玉佩沉沉睡去,睡了十年来最长的一觉,再也没醒来。案几上写着景冥的绝笔:“与卿同归处,方是吾乡。”

皇城丧钟敲响十三声,容国女帝景冥寿终。

钟声越过宫墙,朱雀长街的茶坊掌柜扔了算盘,颤巍巍跪倒在雪地里;西市瘸腿的老兵将酒碗摔得粉碎,垂髫小儿懵懂地舔着糖画,却被母亲突然的抽气声吓得呆住……整座都城在钟声里凝固成冰,直到第一声呜咽撕开裂痕,千万人的悲鸣便如雪崩般蔓延开来。

“陛下啊——”一老工匠将额头重重磕在门前的青砖上,血痕混着雪水蜿蜒,“您不是说等开春要来看新修的引水渠吗!”哭嚎声里裹着太多故事:是女帝踏遍九州督造的水利工事,让曾经十年九旱的荒土化作鱼米之乡;是她力排众议推行的减税新政,令商贾不再被层层盘剥,百姓屋脊上的炊烟终于能飘过三更……皇城戍卫的铁甲下传来压抑的抽泣,无数次身先士卒带他们冲锋陷阵的身影成了绝迹……女帝驾崩的悲痛,竟从皇城一直席卷了容国,乃至容国庇护的惠、赵等十数个周边小国,蔓延了半个坤宇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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