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荼靡(147)
沈檀心被凉的微微一颤。
白色衣物搭配这样种水的翡翠十分合适,完全凸显冰清玉洁四个字,沈檀心有些猜测身上这套长裙和翡翠是宋溪午一起定制的。
接着宋溪午打开珠宝保险箱,里面有同料手镯,玉佩,发簪等等。
这样的东西用价格无法估算,它们贵在有钱也难以买到,把这样一套顶级玻璃种凑齐是许多富豪的梦想,有的当红影星拥有其中一件都足以招摇数年。
“太隆重了。”沈檀心推说。
沈檀心是不需要用知名度赚钱的,以前无论看秀还是去看颁奖,都是穿个衬衣拿着咖啡喝着就从红毯走过去了,这种晚宴也不过是换件风格明快些的商务套装。
宋溪午给她戴首饰时动作温柔,可她要拒绝时,却无声强势不予理会,行为霸道。
给她戴过珠链的手顺着肩膀手臂手抚下去,落在手腕上,宋溪午另一只手从珠宝保险箱里拿出一条手镯,在手心里焐热,继续给她戴上。
在接下去是耳坠,全程无话,颇有一种沉迷于打扮自己的洋娃娃的氛围。
宋溪午第一次给别人戴耳饰,动作很轻,沈檀心一直不说话,呼吸也平稳,她以为自己方式正确。
人耳上的毛细血管发达,于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不慎,血瞬间从沈檀心耳洞涌流,一道艳红从耳垂淌下来。
宋溪午慌忙要取下耳坠,可耳针已经扎进去一半,她怕直接取出来二次伤害,只能扶着那耳坠不敢动,大声喊帮佣去拿医药箱。
沈檀心任由她扶着,不接过来自己摘,就这么看着镜子里的人流血,艳红落在崭新璀璨,不能清洗的白色礼裙上。
宋溪午扫了一眼这件她本要留着生日送给沈檀心的礼裙,后知后觉才发现沈檀心好像是故意的,声音有些低颤,“疼为什么不说?”
沈檀心目不转视,仍是纹丝不动站着,唇畔微启:“你听么?”
血还在流,宋溪午都怀疑耳针现在还插在沈檀心伤口上,眼泪莫名涌上眼眶。
“沈檀心,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别搞你自己行不行?什么年代了还搞自残那一套,扮可怜么?”血顺着耳坠淌进宋溪午手心,她被那艳红刺的简直想闭上眼睛。
沈檀心闻言,抬手轻轻摘掉耳坠,鲜血逐渐止住,她低头将耳坠用纸巾简单擦了擦,放回首饰盒。
“可怜?”沈檀心垂眸笑了笑,低垂着眼睑,声音轻不可闻,“我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被人这么形容。”
沈檀心转过身,眼眶微红,展示弄脏的礼裙时脸上带点刻意的抱歉,“我换件黑色礼裙吧宋小姐,跟您的衣服比较搭。”
宋溪午听着沈檀心阴阳怪气,看着沈檀心受伤的那边耳垂红着,艰涩的声音里带着潮湿泪意,“不去了。”
沈檀心点头,双手绕到颈后要解开脖子上的珠链,还跟没事人一样唤了一句,“能帮我一下么?”
那是她本要当生日礼物送沈檀心的珠链。
宋溪午眼睛酸的囚不住泪水,弯腰把沈檀心裙摆提起来,几把将人从衣帽间推出去关上门。
宋溪午趴在门上,低声抽噎。
每个卧室都带衣帽间,她不担心沈檀心换不了衣服,一个人在衣帽间里平复了很久,她回过味儿来觉得自己刚才话说的难听。
照过镜子擦过脸,确定脸上看不出一点哭过的痕迹以后,她从衣帽间出去,打算去哄那个没人性的女人。
然后她就看见那个女人换了泳衣,在露台上的无边恒温泳池里快乐的游泳,宛如一条灵巧的梭鱼,游累就靠在泳池边上看夕阳。
碧波粼粼的水中漂浮着长方形大餐盘,里面有一盘大理石纹路的生食火腿卷蜜瓜、一盘果切、一筒冰块上摆着鹅肝、一碟开心果巴克拉瓦、一碗酸奶、一篮小面包……
那女人在夕阳橘辉里用哈曼卡顿听着帕格尼尼的小提琴协奏曲,一只手轻轻打着拍子,另一只手给她自己倒了一杯色泽金灿的香槟,搭配Almas鱼子酱吃,像在她自己家一样。
宋溪午当场就气哭了,站在露台上大吼。
“你给我上来!!”
沈檀心吓得一抖,手上的鱼子酱差点魂归泳池,蹙眉回头看向宋溪午,实在忍不住骂:“觉也不让睡,游泳也不让游,煮个汤都不舍得放辣椒酱,你现在怎么这么抠门?”
一口口气顶着宋溪午嗓子眼当场要把她顶穿,她感觉两脚飘忽,感觉气到能升天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气人的女人?
“你能游泳么!耳朵上的伤口泡了水不发炎么!”宋溪午忍无可忍的吼。
从来也没人这么大声跟她说过话,沈檀心被吼得皱了皱眉头,耳膜都一阵阵缩,没什么好气的仰头把高脚杯里剩下的香槟喝了,在佣人的服务下裹着浴巾从泳池里走上来,闲荡无事从宋溪午面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