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的排名(116)
“去南市看皮影和杂耍如何?”苏祈安一面提议一面踩着石阶下桥,冷不丁踩着衣摆,急忙扶住桥栏。
颜知渺吓出一身冷汗,左右打量她是否有个好歹。
“夜色有些暗,又未系腰带,这才脚下失了准。”江南首富勉强圆回了冷酷颜面,在心里默默自夸。
嫣菱道:“方才见着郡马时就想问,原来是刻意未系,可是花样不喜欢,若不嫌弃小女冒昧,小女可再为您绣一条。”
朱班头:再为?!
苏祈安:再为?!
朱班头试探着问:“你以前给郡马……绣过一条。”
“嗯。”嫣菱犹豫地应了。
朱班头:伤心。
苏祈安:震惊。
颜知渺:呵呵。
震惊郡马望向呵呵郡主,不会是你在温泉山庄丢的那条吧?
这一分神脚下又失了准——摔了腿。
嫣菱朱班头颜知渺齐声疾呼:“郡马!!!”
。
附近有家医馆。
苏祈安躺着竹榻上,双手把脸捂得严丝合缝。
大夫带上袖套:“摔的脸?”
苏祈安:“摔的腿。”
“……”大夫问,“摔腿你捂什么脸。”
“没脸见人。”
“怎么摔的?”
“因为一条腰带。”
“详细说说。”
“一弹琵琶的姑娘给我绣了条腰带,我天天系着,被我媳妇儿给扔了——”
大夫很正直,不爱听富家子弟的风流韵事,打断她,直截了当的给出总结:“是家暴。”
“不,是我自己摔的。”
大夫瞧向颜知渺:“你是她媳妇儿?”
“正是。”
大夫竖起大拇指:“打得好。”
颜知渺:“……”
苏祈安:“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摔的。”
大夫无视江南首富,继续对颜知渺道:“她只是伤了筋骨,没有大碍,多躺着,少走动,不出七日便可活蹦乱跳。”
“有劳。”颜知渺递了枚银子过去将人送走,然后拉上了帘子。
她落落大方地坐在榻边矮凳上,双腿交叠,挺胸收腹笔直如青葱,眼梢噙一抹笑意。
“没旁人了,别捂脸了。”
“知道你好脸面,一进医馆我就将嫣菱和朱班头打发走了。”
“乖。”颜知渺一把摘了她的手,见她脸蛋绯红,不知是摔跤丢人给臊的,还是捂着太热给闷的。
苏祈安深深瘪嘴。
颜知渺:“好了,就我们三个晓得你摔了,定为你守口如瓶。”
“难怪你气得要搬去东跨院,怪我不记得腰带是嫣菱送的?”苏祈安眸心顿满懊恼。
“这事我记你一辈子。”颜知渺俏皮的眨眨眼。
“别呀。”
“我若戴别人送的耳坠、朱钗你能忘?”
好恰当的比喻,纵然苏祈安在商场上练得嘴巴镶金嵌玉的本领也无从反驳。
当然,颜知渺搬去东跨院也不全是这个理由,但也不好多作解释,女儿家嘛,就这点小心思。
“要不魔教重建的所需银钱我全出。”苏祈安满面歉意。
颜知渺摇摇头,魔教有他父王做靠山,不差那钱,何况如今钱已经到位了。
“要不罚我一个月睡地铺?”
颜知渺还是摇头:“我冷,正巧你热得像个火炉,你睡地铺我难道跟你去睡?”
苏祈安发愁了。
圆房不肯,重修魔教不肯,自罚睡地铺也不肯。
做郡马好难。
“那你提个惩罚我的法子。”
“罚你闭上眼睛。”
“?”
颜知渺“啧”一声:“快闭上。”
苏祈安只好乖巧闭眼,静默几息,听见衣料窸窸窣窣在摩擦。
“好了,睁开吧。”
苏祈安当即乖巧睁眼,眸光稍稍一转,一个藕色荷包映入眼帘。
“送我的?”
“罚你的,罚你一辈子戴着它。”
苏祈安虔诚地接下,拇指抚着根根丝线,触感细腻丝滑,心里头乐得要开花。
“这麻雀……鸳鸯……仙鹤……那啥绣的真好。”
“我绣的是喜鹊。”
“……”苏祈安赶紧找补,“喜鹊梅花图绣的真好,栩栩如生。”
“是‘鹊桥相会图’”
“……”这还真没看出来。
“对,你我好比牛郎织女。我这就戴上。”苏祈安再度往回找补,低头往腰上别……
呃……没有腰带别不上。
她机智地将荷包揣进怀里。
揣好后还隔着衣料很是喜爱很是珍惜的拍了拍,保证服服帖帖,不会掉。
并且承诺:“以后荷包在人就在,荷包不在人也——”
“尽胡说八道!”颜知渺凶巴巴地瞪她。
苏祈安识趣改口,嗓音揉进丝丝温情:“我也准备了礼物要送你。”
江南首富送的礼,绝对贵重且实用,但颜知渺觉得自个儿不缺贵重东西,到如今还心心念念着那捧没能被送至她手的睡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