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的排名(177)
“我问你,你夫君那日真是去响风山剿匪了?”
“真——”
“想好再答,岐淑公主就在门外,金枝玉叶可不容你虚言冒犯。”
“岐……岐淑公主……”韩夫人有些难以置信。
“公主殿下听闻灵桑有冤,特来彻查,为民平反,以求苍天垂怜,免去今上的龙体苦痛。”
“民妇……民妇一介妇人,”韩夫人垂下头,哑声道,“哪里会懂那些——”
“不见棺材不掉泪。”颜知渺冷声一哼,垂眸觑着她。
“民妇所言句句属实,郡主明察啊。”
颜知渺裙袖灌注几丝真气,一把拂开她,开门而去。
韩夫人哆嗦得愈发厉害,几忽之后,数道人影闪进柴房,将她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披蓑衣、戴斗笠,手握一根银头短。枪,杀气如一座巍峨高山朝她滚滚而来。
“你、你们要做什么,我是……我是县令夫人……朝廷命官家眷,你们动用私刑,有违律法……”
为首之人沉默地侧身,躬身抱拳:“公主殿下,此妇该如何处置。”
颜淑背逆月华立于门口,面庞轮廓晦暗模糊,高雅的身姿是不容置喙的皇家威严,语调像是处置一件穿旧的衣裳、一套用旧的妆盒,漫不经心道:“杀了。”
“公……公主,真是公主……”韩夫人有片刻的恍惚,一阵自言自语后,开始用脑门碰碰磕地,哀嚎着公主殿下饶命。
“饶你?你满嘴没一句实话,本宫要如何饶你,”
“民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灵县百姓皆知韩县丞惧内,家里家外大小事宜都要得你授意,死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颜然语气陡然锐利,“蓑照。”
“属下在。”蓑照将银头短。枪藏入蓑衣,抱了一拳。
“韩夫人嘴硬,又是个妇人,直接杀了实在残忍,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带韩夫人去县牢逛一逛。”
“属下领命。”蓑照抬抬手,立刻有两名侍卫出列,一左一右死沉死沉地韩夫人跟随公主殿下而去。
“放开我!放开我——”韩夫人惊慌地挣扎着,给侍卫造成了严重的体力负担。
蓑照下令堵住她的嘴。
“不必,”颜然裙带慢悠悠的摆荡,“由她喊。”
是以,韩夫人被塞进马车,干嚎了一路,这是个力气活儿,到了县牢门外,喉咙已经喊哑了。
侍卫在蓑照的指挥下,将她拖下车,肥腻腻的一团肉摔落在地,滚了一圈。
“你们什么人!”守卫见来人气势汹汹,不由提高警惕,纷纷横刀于身前,准备随时出击。
地上的“肥肉”抬起哭花的脸,虚弱着哭喊:“……救我……”
“啊!是夫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绑县令夫人!”
“拿下这帮贼人!”
守卫拔刀冲来,蓑照一人赏了一记窝心脚,踹飞出去,重重撞上墙后又摔下来。
这一踹一撞一摔,胸口、后背、手臂、腿都碎了似的疼,惨叫声犹如滔滔江水,不绝于耳。
牢里的狱卒听闻外头好大的响动,各自提了样趁手的兵器在手,跑了出来,一看满地喊疼的守卫,笃定是歹人劫狱,张口就喊打喊杀:“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颜淑姿态高华,泰然自若地示意蓑照亮出公主腰牌,给这帮莽夫开开眼。
蓑照领命,牛哄哄的举起腰牌,厉声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什么破玩意!”
狱卒里没有一个识字,更有甚者朝着令牌吐了口吐沫。
蓑照:“!!!”
他娘的,人怎么可以有种成这样?
“放肆!”颜淑还没被如此冲撞过,“蓑照,给本宫好好教训他们!”
。
韩梅生整宿整宿睡不着,眼圈熬黑了,人也熬瘦了,就连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每天只为一件事发愁——夫人究竟在哪里?
床头的烛火就要燃尽,羸弱的烛光犹如他苍凉的心。
“夫人呐,夫人呐……”他哑哑地低唤。
院门忽然被大力拍响,惊得韩梅生心头猛地一跳,他光脚跳下地,奔出去开门,万分盼望着问:“是不是有夫人的消息了!”
只见来人竟然是县牢门口的守卫,正捂着胸口,躬着腰,用万分痛苦的表情道:“大人,夫人……找着了。”
“找着了!在哪!”韩梅生大喜,抓住守卫的双肩摇晃,差点摇散了狱卒的骨头架子。
“在……县牢,有个女匪带了一帮人闯进县牢……夫人就是她带来的……”守卫说罢眼皮一翻晕死过去。
韩梅生急忙扶住他。
这里是他夫人的娘家,小小的四合院,平素里很冷清,岳母十年前亡故后,就只住着他岳丈和几名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