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歌(67)
现在,是怎么了?
撞坏脑袋了?
性情大变?
可失忆的人是她,不是凌緢啊。
回忆起在温泉时,与眼盲的凌緢初见时,她也是这般,像个登徒子般,轻浮又浪荡。
所以,这才是凌緢的本性,色中饿鬼一枚。
秦珏歌深吸口气,想把凌緢从她怀里扯开,可低眸看到凌緢额头上的伤,涂抹着膏药,黏黏糊糊的,像是被羊舔过,怪可怜的。
可,无奈怀中的人不知收敛,唇擦着她的肌肤划过,还有往下探寻的趋势。
秦珏歌心口一滞,被凌緢至下倾身压住。
清爽干净的皂荚香气弥漫而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眼前是原木制成的顶,几根木头横梁摆放粗糙,并不牢固的样子。
“你的脑袋不疼了?”
“还有点疼,有点晕。”凌緢趴在秦珏歌的身上,像是赖皮小狗,蹭着她的衣襟,弄得她衣襟散乱开,露出雪白的弧度。
“别装了。”秦珏歌拧了拧她的耳朵,把她从自己身上移开。秦珏歌的身体一空,失去凌緢温热的怀抱,有点不适应。
好在凌緢脸皮够厚,又贴了上来。
温热的身体带着清爽干净的气息,将秦珏歌笼罩其中,令她安心,可又令她心惊。两种情绪翻涌交织,秦珏歌也不知是该避开凌緢,还是该纵容她的放肆。
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
没有拜过堂,也没有一纸婚书,甚至凌緢都没给过她任何承诺,却每夜纠缠在一起。
如若被她食古不化的父亲知道,大概会觉得颜面扫地,将她赶出家门。
可她的守宫砂还在,离开了桃源村,没人知道她和山野间一个小猎户曾经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想什么,这么入神?”凌緢抬起头,看到秦珏歌眼神涣散的望着梁柱,轻声问。
“你会一直在桃源村住着吗?”
“开春后,想回京城。”
“怎么突然想回去了?”秦珏歌掀起眼眸,下意识的觉得心脏一紧,突然而来的危机感袭来,让她不由的皱起眉宇。
凌緢决定回到京城,回到帝女身边,重新做回她的裙下宠臣。
“也不是突然。”
“逃避了一年了,有些事该面对了。”凌緢绷着唇,认真道。对上秦珏歌的眼眸,深情意切的说道。
“珏歌,你会站在我这边吧,帮我为王家翻案。”
“你有故友做靠山,还需要我的帮助吗?”秦珏歌冷声道了句。不知怎么的,话语间有一股酸意涌上来。
“你说仪殷?”凌緢挑眉,疑惑的眨了眨眼。这次要对抗的就是仪殷。帝女哪里是她的靠山,这一切,都是帝王的局,帝王惯用的纵横之术。草菅人命,只为一己私利。
“你还有别的故友?”
“没有。”凌緢叹声道。她与仪殷是生死之交,这种情感,除去亲人外,很难拥有了。
秦珏歌脸色又冷了几分,明知道,凌緢和当今陛下的关系,可她还奢望这人能辩解几句,哪怕是讲几句违心的话,哄骗一下她。
她收紧被凌緢弄乱的衣襟,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你们并不了解她,她并不像世人说的那般。”仁德宽厚,造福苍生。
秦珏歌不理,闭眼。把耳朵也闭了起来。
“会站在我身边吗?”凌緢蛄蛹到秦珏歌耳边,在秦珏歌耳边蛐蛐着。见秦珏歌不理她,她勾起秦珏歌一缕发丝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秦珏歌一回头,就看到凌緢噘着嘴,把她的头发夹在鼻子与嘴唇中间的位置上,给自己弄出一截胡须。
“好玩吗?”秦珏歌掀起眼皮,狐狸眸波光粼粼的看着凌緢。
凌緢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红,像是被人抓住痛脚的猫。
“你多大了?”
“二十。”凌緢一噎,觉得,秦珏歌是在嘲笑她幼稚。于是,好奇的看向秦珏歌问。
“你呢?”
“记忆里是二十五。”
凌緢眨了眨眼,周朝十八岁是适婚年纪,二十五岁已然是大龄晚婚,看来温家人定是为秦珏歌的婚事发愁。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秦珏歌不愿回到温家。
“没关系,我娶姐姐。”凌緢认真道。
“小屁孩。”秦珏歌用凌緢说二丫的话,回敬给她。看凌緢拿她头发玩的样子,像个没长大的小鬼。还说要娶她,就她这样的小屁孩,恐怕还没进温府的门,就被温如元用扫把给赶走了。
何况,她和女帝的关系还不清不楚。
“我不是小屁孩。”凌緢黑瞳正色的望向秦珏歌,她虽然才二十岁,可十三岁春季围猎夺得魁首,十四岁随父亲征战塞外,十五岁被册封为中郎将。
虽然她的仕途停在了十五岁那年。
可,她现在是手握虎符,能号令三军的凌茫冲之女,凌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