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端王被迫寻妻+番外(51)
“娘子。”赵四轻唤一声,却又不好意思靠近。
云倾见状,放下书来,却是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一套新衣,与赵四招招手,道:“夫君且过来。我们此去,福祸难料,夫君又曾有假扮端王之罪责。故,云倾思来想去,夫君还是先委屈几日,穿穿女装吧。”
“正合我意。”赵四倒不难堪,反倒有些释然。镇定地接过云倾递来的女装,赵四看了又看。但见其配色亦是玄底金花,布料柔软,绣花精细,显然是提早就为她备下了。
“娘子早料到会有这一天?”赵四脱了从莺儿那处*讨来的衣衫,将自己娘子与她备下的新衣换到身上。
云倾与她整了整袖口,又将一面铜镜压在了车内的桌案上。
赵四朝铜镜上瞧了瞧,只觉镜中人无半分女子模样。硬说来,好似一个男子在穿女装。
“夫君莫急!且容云倾与你改改。”云倾说话间,先取出漆奁,往赵四脸上涂了一层妆粉,又以红棉沾取了些胭脂,晕开赵四倾两颊。终,取了一支黛笔,细细与赵四描眉。云倾的手法轻容且熟练,宛若在描摹一水墨画。
赵四坐在铜镜前,任由云倾摆弄。
当着赵四看到镜中面容逐渐失去男子的轮廓,渐生出女子的娇柔,连她自己也看不出,不禁哑然失笑:“娘子竟还有这等绝技。为夫算是开眼了。”
“怎么,夫君竟是看不中云倾的手艺?”云倾眼神一慌。
赵四苦笑着摇摇头,道:“并非如此。我只是在想,我若成了女子,娘子可还能是我的娘子?”
“怎不能是?夫君与我成亲时,就是女子呀!”云倾依偎到赵四怀中,与赵四十指相缠,道,“那日中蒋夫人药丸时,我便想了,夫君定是心仪我的。之所以老是躲躲闪闪,皆因怜惜云倾,恐误了云倾。如此,夫君倒不如翻过来想。那便是云倾是中意夫君的,是云倾贪心,才误了夫君……招致大祸,以至于在这小小的岑州城躲躲藏藏。”
“夫君或还不知道吧。敏姐姐本名严敏,其母族在岑州城亦是豪奢。你若入赘到她们家,却比云倾成婚好上千倍百倍。加之,敏姐姐的医术也是世间少有……想来。夫君日后还是莫要怨恨云倾才是。”云倾说到尾处,竟是泣不成声。
赵四轻拍云倾背心,俯首将她颊上的泪珠吻掉,扬唇道:“娘子怎么会那般想。我怜你尚且来不及,如何舍得怨恨你?”
“只是,你说的敏姐姐,可是……”赵四后半句话未出口,马车忽地一震。赵四当即搂住云倾,却听一童声入耳。
“镜心盟岑州分坛坛主九霄求见逆鳞教云教主。”
“教主?”赵四愣了神,云倾也跟着愣了愣。
两人面面相觑,赵四只当那九霄是认错了人。
不想,燕儿隔帘相问:“小姐,见还是不见?”
“去桃花坞。”云倾伏在赵四怀中,给了燕儿另一个答案。
“好!”
燕儿应答之声传入帘幕。赵四扶云倾坐正,稍稍舒了一口气。
谁料,赵四那口气还未吐完,车帘忽地被掀起,一短发女童灵巧地钻进车来,大大方方地落座在赵四与云倾对面,与赵四打招呼道:“美人儿,你欠本坛主的恩情该偿还了。还不快让你门人与我奉茶。”
“咳。我不是逆鳞教教主。”赵四轻咳一声,红了脸。
云倾提袖掩住唇,迟疑道:“车里只有玉露楼花魁云倾与她夫君赵天骄。九霄坛主定是找错人了。”
“休要骗我。”九霄拉下脸,“一个时辰前,本坛主刚刚在岑州城外与云教主见过面。彼时,云教主正在假扮端王。这件事,想必云教主一定不会抵赖吧。”
云倾抬眸去望赵四,赵四眨眨眼,转与九霄抱拳道:“我确实与恩人在岑州城外见过面。但我不是教主!”
“胡说!”九霄怒叱道,“我九霄打出娘胎就行走江湖,还从未遇到像你们逆鳞教这么缩头缩脑的教主!一寻不见,二寻不见,如今堵在车上,还不愿现真身。如此,便没有什么好啰嗦的了!”
九霄娴熟的在耳边击掌,车外顿时从四面都传来一阵阵连绵不息的威吓。
“何人敢为难我镜心盟——”
那威吓听来,皆是女子,约合五十余人,高低不齐,似百鬼夜哭。
赵四听得直皱眉。
云倾提壶与九霄倒了一杯桂花酒酿,道:“九霄坛主请喝。”
“这还差不多。识时务者为俊杰。”九霄翘起二郎腿,抱住装了酒酿的玉杯,晃了晃,抬头冲赵四翻个白眼,道,“云教主,知晓怎么化干戈为玉帛了吗?我知道你不见我,皆因你车里藏了个小情人不方便。但逆鳞社替你们截杀点苍宫副宫主之恩,你不可不报。你若不报,明日我便送信至点苍宫,告诉她们是逆鳞社杀了点苍宫副宫主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