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令+番外(209)
游扶桑却仿佛受用,难得地靠近,握住她瘦削的肩头,声音亲昵似吻在宴如是耳尖,“乖,继续。”
继续什么?
游扶桑的语气那么恶劣,宴如是感受着她,也能感受到对方炽热又戏谑的目光——都让她难堪。
她快哭了。
宴如是没有动。
僵持太久几乎以至于麻木,猝然划下的眼泪告诉她心里还难受着。
静夜里,那一点晶莹的泪光格外惹人注目,游扶桑沉默地看着她。
全是屈辱的破绽,到处都是。那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不推开我?
她可以离开,也不会强求。
强求无果,只是疲惫,互相折磨啊。
游扶桑已经退出一步,却是宴如是又有了动静。
光裸的肩膀靠近,宴如是因为寒冷而战栗,却仍固执地递上一片唇,柔软地撞在游扶桑唇齿间。她双手被束缚在身后,行动并不便利,可她紧闭双眼靠上前来,又如懵懂的小兽,用亲吻表达笨拙的爱意。
游扶桑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原状,她微微侧身,宴如是便扑了空。
黑暗里,游扶桑已经抽身,站在离桌案稍远的地方,徒留宴如是被束缚在椅上,衣衫凌乱。
游扶桑渐渐退开了,未曾帮宴如是松开一点。她好似在用沉默恶劣地说:看,是你让我留下的,是你与我说做什么都好的。宴如是,是你自讨苦吃。
游扶桑仰首问:“是以,还要继续吗?”
宴如是在黑暗中望过来,久久沉默。
游扶桑提步要走。
足音惊动宴如是,她嚅嗫几下,终于道:“师姐……”
“嗯。”
“不要走……”
“……”
都这样了还愿意忍耐吗?
游扶桑眼里闪过一丝戾气,难以形容是针对什么,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却看她重新提起朱砂笔,笔尖沿着前胸一路向下,极快,掠过平坦腹部,终停留在湿润处,轻蘸。
宴如是仰起头来,显而易见地颤抖。
“不要……”
“来不及了。”游扶桑道。
这一次比从前所有都心狠,也更冰冷,是用生硬的朱砂笔穿越她,不带丝毫感情,丝毫温度。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游扶桑已经熟悉了她的身体。将要冲破的刹那,游扶桑手一顿,滑落朱砂笔,啪嗒掉落身边。
居然在最后一寸,堪堪止住了。
开开合合亦不敢置信。
宴如是不敢置信。便这么停住了,故意的。
游扶桑抱着手臂,闲闲退开身。
确是故意的。
第80章 婆娑乎人间(二)
◎师姐,可不可以把我松开?◎
宴如是抬眼与游扶桑正对上时,一滴将坠未坠的泪珠恰好滑落脸颊。
泪水是浅浅的银河,晶莹地挂在白皙的面颊上,如一道白昼流星。
耀伤了游扶桑的眼睛。
游扶桑短暂移开视线,目光回到掌门桌案边存放缚仙锁的匣子,“缚仙锁,我借一个走,都是缚鬼之用,宴翎仙首应当不介意吧?”
宴如是唇齿翕动着,僵持许久,没有说什么。她介意的哪里是取走一件法器?她介意游扶桑此刻做事只做一半,余她煎熬。然而,在这种事情上她总是羞于表达,只能自己忍受。
游扶桑不在意,俯身一捞,拿走一只缚仙锁。
“谢了,”她边整理着黑袍衣襟,往外走出几步,遥遥看见孟长言堆在门口的书卷,又道,“外面的书,我也拿一本走。”
顺手牵羊倒是快。
浮屠令与西沙月华寺之事,游扶桑比宴如是进展更快,她已经略过求实的环节,只需要求证。到时去门外匆匆一眼,自然知晓哪一本书最有用。
游扶桑道:“也提前谢了。”
有礼貌,又没礼貌。
游扶桑瞥一眼窗外,还是夜深露重,月明星稀。游扶桑行过屏风,轻开门扉,风吹进屋,一室旖旎骤散。
冷风沿着衣袍缝隙爬上宴如是的身体,丝丝余韵徒留寒冷。
宴如是一哆嗦,手仍缚在身后,愣眼去看游扶桑:“师……师姐?”
游扶桑不耐烦:“又怎么了?”
这一冷声登时打得宴如是无措,她低垂下眼,嚅嗫几番,尽量软声哀求道:“师姐,可不可以把我松开?”
“……”
游扶桑转身,不动手,没回复。
夜风吹散云烟,稀星明月挂梢头,醒着双眼。云雾漫开,宴门十二楼五城静谧,更胜天上白玉京。九州仙图,宴门为中又为首,一切得益于宴门主明察秋毫亦见舆薪,一夕飘摇,东山再起成中流砥柱。
宴门十二楼以十二律、十二月为照名,最低为黄钟,是众音之启,众楼之首;最高为应钟,是最高处。
宴门掌门居位于宴门第十二楼应钟之顶,传说是九州最近天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