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居的我,成了她的月亮电台(55)
她更紧地抱着手里的小包,那本小字典的边角硌着她的胳膊,让她安心了一些。
她咬着牙想:没什么好怕的,县城都自己去过了,这不就是个隔壁镇子上的会嘛。
可心底还是冒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
她其实是希望时易能和她一起的。
她知道时易不是坏,她懂她,不爱热闹、怕见人、怕麻烦。她能理解她那种沉默下的退缩,也理解她嘴里“没必要”三个字背后的逃避。可这份理解,并不能抵消她的失落。
她嘟囔着:“明明都答应‘我们一起的’,到了真要一起的时候,就只剩我自己了。”
雾散了一点,阳光从树缝里斜照下来。隐隐约约地,遥音身后传来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到近。
遥音认得,那是Minnow的马蹄声。
她嘴角翘起了一点,有点想笑,又强忍着不动声色。有点惊喜,也有点……意料之中?
时易嘛,怎么会真的让她一个人去。
可她还是没回头。
她故意低头,继续走路,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但走得更慢了一点。
片刻,马蹄声停在她身侧,时易翻身下马:“你怎么才走到这儿啊?我以为你早下山了。”
遥音脚步不停,也不回头看时易:“你不是说不去吗?”
时易牵着马儿,追上她的脚步:“哎,我可没说不去,我只是说‘没必要’。”
遥音猛地停下,转过头正面对着时易:“觉得没必要就不去嘛,现在又下山做什么?”
时易移开目光,有点心虚:“我……我出门让Minnow跑跑,透透气,她整天在山谷里也没意思。”
遥音笑了,盯着时易身上特意换过的衣裳、塞得鼓鼓囊囊的鞍包,还有马鞍上挂着的那只水壶和一点干粮。
“你出门遛马,怎么连干粮都带上了?”
“就是……不能空手出门嘛。”时易咳了一声,目光飘得更远了,“哎,反正顺路……要不然咱们一起去吧?”
遥音没再接话,突然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
“我差点就真以为你不来了。”
时易低下头,把她搂得更紧了一点:“怎么会不来嘛。”
“我把咱们家的红薯干都带走了,”遥音蹭了蹭她,“我还想着你要是真不来,就一点都不给你留。”
“那我现在来了,是不是得奖励我点儿?”
遥音哼了一声:“勉强考虑一下。”
时易一夹马腹,Minnow就开始轻快地小跑起来。山风扑面,遥音感觉自己的心跳比马蹄声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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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隔壁镇上时,已经是午后了。
时易牵着Minnow,回头对遥音说道:“邀请函上写了,会议是明天开始,咱们先找家旅馆住下吧。”
遥音有点犹疑地问:“我没住过……是给大城市来的人住的吗?”
时易笑了:“谁都可以住。”
她带着遥音穿过街口,推开一扇写着“xx客栈”的门。里面是个干干净净的小院子,种着一丛一丛的绣球花。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女人坐在屋里,热情地招呼着她们。
时易先和人家打了招呼,就去了后院的马厩安顿Minnow。
遥音则一进门就僵住了,脚不动,眼睛却忙得很,看墙上的字画,看角落的热水壶,看前台放着的电话机……
时易回来,发现遥音还在一边东张西望。
“走啦,”时易走上前牵了牵她的手,“咱们去办登记。”
在前台登记的时候,遥音看着时易写字、交钱、领钥匙,她努力记住每一个细节,嘴唇轻轻跟着时易的动作念着:“写名字……付钱……钥匙……”
“记这个干嘛?”时易接过钥匙,回头笑她,“你下回还想自己来住呀?”
“那也说不准……”遥音小声嘀咕,“总要学会的嘛。”
两人上了楼,推开房间门的一瞬间,遥音又呆了一下。房间里有两张床,一个架子上挂着叠好的毛巾。
她走进去,小心地摸摸枕头、揭开被子,又回头看时易:“好干净呀。”
时易把包袱放下,一边脱鞋一边说:“坐下歇一会儿吧。”
遥音跳过来,抱着时易的胳膊晃:“陪我一起嘛。”
“当然,以后你去哪儿都陪你。”
遥音靠着她坐下,憋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订的是两张床呀?”
时易扑哧一声笑了:“旅馆一般都是双床房啦!”
遥音撅起嘴角,不依不饶地盯着她:“那你自己说,是不是你不想和我一起睡?”
时易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保证!”
遥音哼了一声,这才靠着她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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