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开了空调,云枝雪皮肤上激起了小疙瘩,她说:“你等我一会儿。”
孟枕月侧了身,刚准备同她把饭吃了,云枝雪就跑出去了,速度非常快,就一溜烟的事人没了,孟枕月双手撑着栏杆看,楼下/体育生还在跑步,小姑娘跑得比他们还快。
真有劲儿啊,宝贝。
云枝雪路上碰到了迟芮舒,迟芮舒问她:“你妈咪是不是来了?”
云枝雪惊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迟芮舒刚要回话,云枝雪直接跑没影了,迟芮舒挑挑眉,“你妈咪一来,你整个人都亢奋了……”
约摸十分钟,孟枕月刚打完电话,门从外面推开,云枝雪提着袋子进来,天气热,小姑娘跑得满头大汗。孟枕月问:“买什么了?我给你带吃的了。”
云枝雪到她身边还喘着气,脸被最后的余晖晒红了,“雪糕和汽水,还有无糖咖啡,冰的,你,你可以喝。”
孟枕月惊讶地看着她。
云枝雪将贴着脸颊的那一缕湿发捋到耳后,再把东西递给她,“你每次午睡起来会喝冰的……冰箱里只有你给我买的牛奶。”
“嗯,提神。”
孟枕月接过那瓶橙汁汽水,手指沾到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去洗个脸吧。”
云枝雪乖乖的去拿毛巾,孟枕月靠着沙发,像抽查一句一句问,“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
“有没有咬手指?”
含糊不清了。
孟枕月插入吸管,喝了一口,“过来。”
脸洗过,白白净净的,孟枕月曲着手指在她额头弹了一指,“去吃饭。”
云枝雪不觉得屈辱反而笑了起来,抿着唇拆饭盒。
乳白色大理石餐桌上摞着几本书和奖杯。底座刻着“物理竞赛金奖”的字样。最上面的荣誉证书上,“云枝雪“三个字清隽有力。
几周前,这桌上放着她写的遗书。如今,全是荣耀。孟枕月心里跟着骄傲,欣赏着拿起来看,夸她,“真棒。”
云枝雪问:“你想要吗?”
“嗯?”
“送给你。”云枝雪声音轻轻的。
孟枕月笑着说:“……这是你的荣誉,你自己留着。”
云枝雪喝着玉米排骨汤,勺子抖了一下,她轻声说:“……我就是,想送给你……你是妈咪。”
孟枕月捏着那个有点重量的奖杯,喝了一口橙汁,“好,那我不客气了,以后放在我办公桌上,行吗?”
“行。”
她看看手腕上的表。
动动表盘,里面的雪花在飘。
习惯了后,看时间竟不觉得麻烦了。
云枝雪晚上还有一个物理实验。
吃完饭,云枝雪急急的跑去实验室,和管理员商量,让她放自己先进去做实验,管理员不答应,里面器材比较贵,一定要等老师来开门。
她又好后悔,早知道在宿舍和孟枕月待一块,迟到半个小时也没有事呀。
手机震动:【加油,我的宝贝。】
云枝雪手臂一颤。
这个实验做的挺久,有几个学生做不出数据,反复改了很多次,云枝雪也挺急,她给孟枕月发信息,孟枕月也没回。
她急得没办法了,朝着那个小组走过去,拿过她们手中的仪器做了一遍,非常流利,数据带也非常准确,小组学生愣了几秒,后面干巴巴的说谢谢。
迟归十分钟,云枝雪周身萦绕着低气压。面对那几个女生刻意的招呼,她只冷冷别过脸。就是她们害得自己晚出来。
夜浓如墨,路灯投下惨白的光。
她站在宿舍门前,像小狗般嗅着气味,很快,漆黑的眸子倏然亮起。
孟枕月睡在那个沙发上,她一手压在眼前,一手放在腰上,她合着眸子,桌上有份新买的夜宵。
云枝雪缓慢的靠近,目光第一次越过界限,从惯常注视的手指攀援而上,最终停在孟枕月的唇上。指尖在课本边缘无意识地收紧,喉间泛起隐秘的渴望。
她没有醒,睡得很熟。光和空气的粉尘形成胶体现象,那些光影在孟枕月的睫毛上跳动,说:再近一点吧
云枝雪盯着照进来的月光。
斜斜地从遥远天空着落,像上天赐予的机会。她由半蹲改为跪姿,借着光影掩护凝视那张脸——这人给她煮过粥,替她量过体温,此刻呼吸平稳得让人想破坏。
孟枕月闭着眼睛,脸微微侧着,有一种蒸腾出来的热气,云枝雪努力忍着不去看她,视线却一而再的往她身上移动。
“妈咪……”
妈咪是个很美妙的词。
能享受到一个女人强大而圣洁的母性,又能像亲密的恋人回抱她,用肢体能把空虚潮渴之地填满。
爱,在暗地里滋生,铺天盖地的将她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