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影细细亲她的面颊，抚她的背，无限温柔。“我知道你累了，不想说的话我都不会问。喝点水好不好，身体要不舒服了。”

孜曦慢吞吞喝了一杯水，又要了一杯，也喝完了。她枕着祁影的肩，倚在她温暖的怀里，想了一阵，孜曦说：“祁上校，你像那种很有预谋要骗女人的坏女人。”

祁影无奈地笑：“我哪里像？”

“你对谁都这么好？”

“只对你这么好。”

“以后总会有别人的。”

祁影气了一气，选择亲了她一下。只能好声好气地说：“不会有别人的。”

孜曦倔强地说：“等我离开以后，总会有的。”

祁影叹气，把她密密实实地拥在怀里，光裸的长腿也贴着。她很平静地陈述：“不会有的。以后……等你回去，我休假就去看你，好不好？”去到你不愿意我去。

孜曦又有点忍不住眼眶发酸。她气：“那么久的事情谁知道！”

到那时候，见一次面，要等多少年，多少月，多少天？

祁影能等吗？她不知道。

她能等吗？她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会的。”祁影静静地回。

两张面孔对望着，一边静若深海，一边泪盈于睫。

孜曦意识到这个女人比她所认知的更深沉，坚定，也更有心机。明明是先告白的那个人，但祁影似乎从未为此迟疑。

她……快要相信这个人的承诺了。

可是，对她来说，任何一次错误的信任交付，都可能意味着辛苦建立城堡的崩塌。

她看不清楚，对祁影来说，付出感情，也是策略的一部分吗？

孜曦喃喃自语：“我觉得我像海里的泡沫。”被阳光一晒，就会，什么都没有了。

祁影抚摸她花瓣般柔嫩的面颊，“如果你是我的小人鱼，我恨不得每天装在口袋里，谁也不给看。别怕，敢骗我的人会死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而且，你哪里像泡沫？”祁影苦笑：“你看，到现在我的事情你基本都知道，但我对你知道的很少。”

她握起孜曦柔软的手按在胸口：“你一直有主动权。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其他我都不在乎。”

孜曦一针见血道：“你哪有不在乎。你很小气。”

祁影深吸一口气，把头发往后捋起，露出英气凌厉面孔。她侧扭脸冷静片刻，指责：“那你非要我承认我爱你爱得什么都不管不顾吗？非要我承认，我恨不得在你面前摇尾乞怜，只求你爱我多一点点？我也要脸的，妹妹。”

孜曦觉得委屈，还是想哭，但又伸手去抱她。雪藕样的手臂环过女人肩背，她把脸埋在祁影肩窝里，两个人紧密像糖粘糕一样贴在一起。

祁影合眼呼吸，感受她香甜的气味。

“我不喜欢你去别人毕业礼。”

“为什么？”

“她喜欢你。”

“我不喜欢她。”

“不行。”

“但我已经答应了。”

“你没有问过我。”孜曦认真强调。

祁影苦笑，又一次心想，就这样孜曦都要不高兴，以后隔着遥远的星空，要怎么维系两个人的关系呢？

她说：“下次一定先问你。”她想了想还是解释，“之前邱小姐就问过我一次了，我说有时间会去。我驳了她的面子，总得留一点余地。”

孜曦：“嗯。”

“不气了吧？”

孜曦闷闷道：“嗯。”

“还要不要水？”

“不要。”

祁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的时候听见孜曦轻声说话，她几疑心自己幻听。

孜曦说：“我嫉妒她。你都没有参加过我的毕业礼。”

“我在博士心里有这么重要？”

“有。”

祁影笑着叹气。

“好吧。到时候我不向她送花和礼物，叫林副官去送。”

“嗯。”

·

致辞环节十分庄重。

场地中的灯光略微暗下，政务卿芙罗雅女士缓步走上演讲台。她敛一敛衣襟，含笑向宾客们致意。她语气缓和，给人以很大的信心和亲切感。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朋友们：

今夜，我们相聚在这片承载着希望与奋斗的热土。我代星球元首、政务院以最诚挚的心意，向在座的每一位杰出人士致以崇高的敬意与感谢。你们是远道而来的星光，照亮了月神星子民前行的道路；你们是跨越山海的力量，为这片土地注入了无限生机。 ”

“过去的一年里，你们的智慧、勇气与奉献，深深镌刻在我们月神星人的成长脉络中。”

“今天我们为成就举杯，愿这片热土永远成为各位实现抱负的舞台，愿我们的合作如江河奔涌，辉煌灿烂。真正的伟大从不独行，是无数双手紧握时迸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