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挣度(118)
“严大人,您还有这心思?”脑子不灵光的一些仙僚此时也有些反应过来,不然若是只对许沛言有意见,何必总牵扯着冥帝。
“闭嘴!她说什么你都信吗?”
“可谁让你之前那样针对冥界的。何况你与冥界的恩怨,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现在都被锁着,谁都不如谁,离严恒鼎近一些的仙僚说话也不想小心翼翼的了,他觉得之前是被严恒鼎哄骗着下来,明明那是严恒鼎与冥界的私人恩怨,自己却不知情地当了棋子。
“我自然是因为怕她抢了所有人的功德!”
这话被严恒鼎口无遮拦地喊了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虽然众人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得。
“怕我抢功德?”许沛言心里本是有数,但如今被说出来,还是心如刀绞。这些年的隐忍和伤疤,被揭开了。
“是我想抢吗!难道不是你们一个个的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们但凡能多管管,至于我一个刚成了神的去插手吗!”
“可无日之战就是人类造成的!凭什么要我们再去管?我父神就是那场仗牺牲的,我不灭了他们就很给面子了。”有一身着红衣,下摆尽带红羽,眼角由烈火花纹勾勒的年轻人反驳着,眼里全是傲慢与无礼。
重开宴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摇摇头放弃了,“这愣头愣脑劲儿的,等我看见他娘,必须好好管管。”
许沛言寻着声音望过去,那扎眼的红一下子唤起了她的回忆。她记得这个孩子,在重雾散的记忆里,当那孩子还是个蛋的时候,她母神忙于打仗,没空孵化他,还是重雾散亲自孵的。最后认了重雾散当了干娘。
他本不住天庭,这次被一并抓过来,是因为他听说重开宴和陶歌弦被抓了,正向凌看石打听。
“你都这么大了?”许沛言的眼神从凌厉一下子变得慈祥了许多,这让那红衣年轻人浑身不得劲儿,不在敢搭话,也不知怎么回。
他转头向陶歌弦低声求助道:“二娘,她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陶歌弦回他,“是说你白长这么大了,连个眼力见儿都没有,还不快快闭嘴。”
“......”
见那红衣年轻人不敢搭话,许沛言从回忆中出来,自顾自说道:“你们不管当然也无所谓,你们对人类有仇我也能理解。但拦着我,众位是不是过分了?”
“但是如果你管的话,那功德不就成你的了吗?”不知哪个不开窍的死心眼儿,气氛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赶着往火苗上扑。
许沛言气极,觉得真不如好好打一仗痛快,这费了许久的嘴皮子,对方倒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她尽量控制,但还是有些无力地坐回椅子里,眼睛看着狱中的泥地,越发觉得看不清,那分明是被气的。
干笑了两声,心脏在抖:“你们现在的意思是,即使你们不管人间,也不许我管,功德更是不许我碰?”
得到的是一阵沉默,没人承认,当然也并不反对。
“哈哈哈呵呵,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无日之战你们受了再大的刺激,也不能如此不讲理吧?”
许沛言又站起身施法,将人间的场景展现在众仙眼前:“来来来,你们要是实在看不惯,干脆直接把人间毁了,一了百了岂不好?何必以神位自居还不干点儿正事儿!”
严恒鼎看她气极,嘴欠地补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管,功德给我们就行。”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吸力拽着他,将他甩到地中间。
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在地中间画出了弧度,那形状像吸了血的蟹爪兰。
严恒鼎梗着脖子起来,一手拄着地,一手指着许沛言,一咧嘴满口是血道:“你个没爹养的东西,果然是生来低贱,柴微也没好好教你吧?不然怎么好好的师父不当,和你搞到床上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陶歌弦闭上眼睛,摇摇头道:“没救了。”
严恒鼎言语讥讽柴微,触碰到了许沛言的逆鳞,按照陶歌弦的想法,被剃仙骨是不可避免的。
可耳边分明听见骨肉分离的咯吱声,只在一瞬,痛苦的哀嚎声起又马上消失,脸上被崩了几滴温热的液体。周围都是惊恐的尖叫声。
“弑......弑神了,弑神了啊啊啊!”
“陛下,许沛言弑神了!怎么办!”
“我的妈呀!不至于这样啊!”
陶歌弦睁开眼,又马上巴不得闭上,四分五裂的肢体散落在中央,猩红布满周围,刺鼻的腥味儿直奔鼻腔。
不管严恒鼎人品有多不好,但也算是共事多年,本以为结果再不好,也会是个全尸。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众位神仙,看见熟人在眼前炸开,也忍不住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