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开脑袋，黎见月泛红的耳根和侧脸，还有隐隐要蔓延到脖颈的红色，悉数展露在昭歌眼前。她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吻到那一方细腻的白。

她盯着看了几秒，顺从地妥协了：“行，我答应你。”

生怕她反悔，黎见月拉着昭歌走到霍老师面前，急道：“我同学愿意道歉，能撤销她的处分吗？”

听出她的潜台词，她只管自己是否道歉，韦乐烽不在她在意范围之内。昭歌忽然心情大好，无声扬起嘴角。

若这一幕被祁希看到，铁定会惊掉下巴。想想昭歌，铁骨铮铮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遑论低头。

见她认错态度良好，霍老师也不再为难：“行，那我等你的检讨。”

说做就做，毫不含糊。昭歌径直走到韦乐烽对面，微低头：“抱歉同学，我刚刚不该推你，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语气之诚恳，霍老师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你们俩先回去吧。”

直起身，昭歌扬起嘴角，无声做了个“傻逼”的口型，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拉着黎见月离开。

刚走出办公室，黎见月却变成了走在前面的那个：“我带你去医务室。”

看她着急地快要小跑起来，昭歌也快步跟上，一副任她“摆布”的愉悦模样。

两人走进医务室的时候，再次收到来自医生姐姐的惊讶目光：“你们俩怎么又来了，给我创造kpi呢？”

等她们走近了，她才换上认真的脸色：“怎么弄成这样了，快坐下，我给你擦点药。”

昭歌的额头还有眼角，都有指甲抓伤的痕迹，尽管不深，但隐隐透出的血迹，又是伤在脸上，便不得不重视一下。

“医生，会留疤吗？”黎见月比本人更关心这个问题。

“这个没事的，结痂掉了很快会长回来。”她一边拆棉签一边好奇：“打架了？”

昭歌眨了眨眼：“跟一个傻。逼。”

“还真是打架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跟人动手呢。吃亏的是你啊。”

想到韦乐烽的脸，昭歌无声笑了，指不定谁吃亏呢。

“医生，是对方伤得更多。”黎见月总是在这种时候意外的耿直。

偏偏她又是一本正经的认真地说。

房间里静默两秒才爆发出两声轻笑。

医生对着昭歌第二次感慨：“你同学真的挺有意思的。”

昭歌在心里默默反驳，是可爱。

简单处理后，额头贴了张创可贴，昭歌下意识抬手想触碰，被黎见月轻轻拉住。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相撞，有细小的火花在空中炸开。

“刺啦”一声，绽成了一朵五彩的花。

作为第三视角，老师也看到了这朵花的余韵。她来回看了两人几眼，那股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出了校医室，两人并排走着。

“他...”

“你...”

昭歌：“你先说。”

“检讨书我帮你写。”

昭歌非常意外：“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黎见月也在心里问自己，答案飘忽不定，她怎么也抓不住，只好说：“你是因为我。”

理由天衣无缝，昭歌信了，也接受了：“好。”

“不过，你确定你会写？”

黎从小到大都是乖学生。见月，显然，她也忘了这茬，支吾着：“我学一下。”

努力憋住笑，昭歌一本正经地认可：“指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她本是想开个玩笑，黎见月却想到了以后，眉头紧皱，一脸紧张：“不行，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

小混混事件让她仍心有余悸，她知道昭歌不怕，但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昭歌因为她而再受伤。

见昭歌没有应声，黎见月突然拉住她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可以答应我吗？”

她的恳求和关心毫不掩饰，昭歌更不忍拒绝，缴械投降：“好。”

如此，黎见月脸上才重新绽放笑意。她对人总是这样不设防，也不知自己这样的笑容有多蛊惑。

挪开目光，昭歌继续往前走，问出刚刚被打断的问题：“你刚刚说，他来找过你好几次了？”

眼看刚刚答应的又要出岔子，黎见月犹豫着不想回答。昭歌立刻就猜到了：“那就是默认了。”

她怕黎见月又多想，便承诺道：“你放心好了，我才懒得揍他。”

良久，黎见月才应她：“我不喜欢他，我以后不会再理他。”

虽然昭歌心知肚明，但听到她亲口说，还是被取悦到。顿时觉得，今天这场架真是没白打。

难怪说，冲冠一怒为红颜。

两人各怀心思，这条路，今天显得尤其长。

谁能想到，她们再走在这条路上，已经携手度过了那么多，好似剩下的路，她们也会相携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