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公主和她的保镖小 姐(89)
只不过。
一个人能学到的,能做的,总是比不上各司其职。
没过半年。
她为棠悔找来了值得信任的、可以住在山顶陪伴棠悔的、各司其职的人。
再后来。
棠小姐也就变得和她印象中最开始的样子有出入,轮廓在年岁中大开大合。
得天独厚的美丽,也都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武器”精心雕琢,与日俱增地敛进各种警惕、忧郁,以及攻击性。
但今天。
隋秋天生日过后的第二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好,让站在卧房门边的女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几分柔和,很像是七年前那个年轻的、棠小姐。
以至于隋秋天有些突兀地多看了两眼,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有些匆促地收回视线,也欲盖弥彰地多补了一句,
“早上好棠小姐。”
棠悔歪了歪头。
寻着她的声音望过来。
目光在她肩上斜挎的公文包上落了两秒,然后笑,“生日的第二天快乐。”
隋秋天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哪有人生日第二天还要收生日祝福的。”
棠悔不置可否,只是翘了翘唇角,就用盲杖点了点地,
“走吧。”
离旋转楼梯还有一段路。
隋秋天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眼梢若隐若现挂着的笑,小声地问,
“棠小姐,你今天是不是心情变好了?”
“很明显吗?”
棠悔没有否认。
走到楼梯口时伸出手来。
隋秋天及时伸出手去。
棠悔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好似十分信任她,在黑暗中十分大胆地轻踩着下楼的阶梯。
原本她眼疾多年。
大可以让人来家里改装电梯,也不适合住在三楼。
但棠悔似乎尤其恋旧。
况且这也是她孩童时期住惯的老宅和设施,便一直都没有改建,也一直坚持住在旧房间。
隋秋天不敢怠慢。
小心翼翼地为棠悔引着路。
是在快要走到二楼的时候。
她听到棠悔柔声地问,“隋秋天,你为什么要把两个愿望都许给我?”
“因为棠小姐你已经帮我许了第一个愿望。”隋秋天解释,
“而且我也没有其他的愿望要许了。”
她说的是实话。
其实待在棠悔身边那么多年,她有的,不该有的,也都有了。
现在唯一的愿望,是希望棠悔在自己离开之后也仍然开心,幸福。
可这个愿望太抽象。她怕要为她实现愿望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换了两个稍微具象化一些的。
“傻子。”棠悔说她。
但语气又不像是在责怪她。停了一会,才轻轻地说,
“这样的话,三个愿望不都是我的了吗?”
隋秋天不认同她的逻辑,非常罕见地对自己的雇主进行反驳,
“如果没有棠小姐,那我根本不会有可以实现的三个愿望。”
就好像,如果没有魔术师,那么幸运观众可能就从来没有过幸运。
棠悔停了一下步子。
貌似发觉自己无法在这个逻辑上说服她,便又改问,“那为什么希望我觉得自己是葡萄?”
隋秋天思考片刻。
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对作者的误解擅自表达出来,便只好说,
“因为葡萄就是葡萄。”
棠悔沉默。
“但是葡萄是好事。”怕棠悔误会,隋秋天为她说明,
“因为有的人可能会变成酒,还有的会变成呕吐物。”
说起呕吐物,她不太舒服地皱了皱鼻子。
“好吧。”棠悔像是被她隐藏在心底的逻辑说服,又有些无奈地问,“那为什么还希望我相信自己是蝴蝶?”
这个问题倒是很容易回答。隋秋天说,“这是昨天表姐和我说的……”
“她说蜜蜂会让人伤心,因为它会扎得人的心脏发肿发红。但蝴蝶会让人开心,因为它会让人在心里开很多凌霄花。”
说到这里。
她稳稳落到一楼,给自己的说明打了句号。仿佛结论已经足够完整,不需要再画蛇添足。
便只是引着棠悔的手。
让对方也牢牢落到一楼。
“那我是蝴蝶吗?”棠悔站稳。却没有及时松开她的手腕,仿佛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才肯放手。
隋秋天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棠小姐,你当然是。”
棠悔垂着眼睫不说话。
蜷了蜷手指,也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隋秋天收回自己系着丝帕的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变得空落落的地方。
然后看着棠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强调,
“也是葡萄。”
-
出差回来之后的第一天,棠悔忙着开诸多会议。
隋秋天也及时从“过生日状态”,调整到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