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寡欲师姐同居后,番外(90)
有个女孩忽然出现在视野里,快速地追上邬别雪,将她拦在了路灯下。
陶栀眯了眯眼,觉得那个女孩似乎有些熟悉,像是上一次在餐厅里和邬别雪一起吃饭的那个。
邬别雪说过,她是邬别雪家教的小孩。
路灯将两人的身影绞成一团,模糊着,落在青砖地面上,好像一个紧密的拥抱。
陶栀垂眼望着两人,将手指贴在冰冷的瓷台,不知不觉中,指节都被冰得泛红。
两人并没有交谈多久,但女孩离开前似乎很是欢喜,连步伐都变得欢快许多。
邬别雪站在路灯下,看着婷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往寝室走。
冬夜的寒气渗进大衣里,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走进电梯。
指尖触到口袋里的手机时,才发现已经十点半了。
最近陶栀总是睡得很早,基本十点半就已经睡下。
而她自己却睡得越来越晚。
断药后的冬季像一场漫长的凌迟。她的睡眠被压缩成一小片虚无,像冬夜里逐渐消散的雾气。
所以常常睁眼到天明。
她开始逐渐畏惧冬夜。万籁俱静的夜晚,她睁着眼,像是一个人被扔进永夜的北极圈,让她无端想起幼时被锁进逼仄漆黑的储物间。
时间的界限变得模糊,她数着剧烈的心跳,孤零零地等待着睡眠将她拽出那片混沌,让她活跃的大脑能得到片刻休憩。
但睡眠从来不肯在夜间眷顾。
邬别雪想起清晨时分,听到的那几不可闻的洗漱声,像小猫踮着脚尖走过地板。
但陶栀刻意放轻的声响,对她而言却近乎是救赎。
她依赖着那点为数不多的、却令人安心的声响,在陶栀轻轻合上门的那一刻,被冬夜磨得颤栗的大脑才能沉入短暂的睡眠。
冬夜漫长。
邬别雪垂眼,刷卡时刻意放轻了力道。
门锁发出极轻的“咔哒”声,推门的动作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寸一寸地挪开。
扑面而来的黑暗却让她动作一顿。
没有熟悉的暖黄灯光,没有空调运转的嗡鸣,只有冰冷的空气缠绕上来,扼得她快窒息。
“师姐……”
带着鼻音的轻唤从卧室方向传来。
邬别雪吸了口气,抬眼望去,看见陶栀倚在门边,手机的光线从下往上映着她的小脸,在墙上投出摇晃的影子。
“停电了。”陶栀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被冻着了。她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睡衣领口歪歪斜斜地露出一截锁骨。
邬别雪蜷起指尖,垂眼换鞋,把声音放得平缓:“还没睡吗?”
“没有空调了,好冷,我睡不着。”
陶栀吸了吸鼻子,朝门口的邬别雪道。
【作者有话说】
各位儿童节快乐![猫爪]
第40章 四十朵薄荷
◎安睡夜。◎
“师姐,我只有一床被子。我们可不可以睡一起,然后一起盖两床?”
带着鼻音的话声轻而糯,提出的要求听上去也不过只是共享被子,听起来不算过分。
但邬别雪的二十一年人生里,从来没有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的先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
或许是因为陶栀已经出现感冒征兆的鼻音,或许是因为对方从黑暗里投来的视线过于柔软,又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夜里无眠,所以身侧有没有人都不重要。
邬别雪不想思考那么多了。
身侧床垫微微凹陷,室友抱着自己的小狐狸玩偶安静地平躺着,将叠加的鹅绒被拉到了下颌。
寂静黑暗中,邬别雪嗅到陶栀身上的香气。
冬天了,她的身体乳也跟着变了。换成了另外一种香型,像柑橘香混着浅淡奶香,柔和温暖的一缕。
邬别雪阖上双眼,莫名觉得安心。
一米五的单人床不算逼仄,但也不算宽敞。一个人睡绰绰有余,但一旦装进两个人的体温,难免显得局促。
陶栀抱着玩偶,小心翼翼地瑟缩在床边,把和邬别雪之间的距离尽量拉远。
她紧紧地闭着眼,但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在不断颤动,连带着心跳,砰砰作响。
幸好腕表已经摘下,不会弹出警告。也幸好两床被子叠加后算得厚实,能将心腔的喧嚣温柔包裹。
十二月的江市气温很低,夜间尤其。窗外,寒风呼啸,在紧密关闭的玻璃窗上撞出不甘的痕迹,带来小阵冷雨,把夜间温度又拽低了好几度。
陶栀身上是一件法兰绒的贴身睡衣。分明是寻的怕冷的理由,但此刻,她竟然觉得浑身都在发热。
近在咫尺的距离,触手可及的温度。陶栀感受着身侧人轻缓的呼吸,费力地将口鼻掩藏在柔软的绒棉里,把罅隙的薄绒蒸得变烫。
她的心脏也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