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换装小游戏(77)
她的年纪也不甚分明,像是二十、三十,又像是四十、五十。
只因容貌年轻,眼神却过于沧桑悠远,让人不敢断定。
赵如初并未回头,“这段往事,料想国师应该比我更清楚。”
“司家的一位女儿,于灯会上遇见一位公子,少男少女,心生爱慕,许下终生,却不曾想,对方竟是世仇。”
“两人不顾家族反对,约好殉情而死,女子死了,男子却没有,最后出家做了一个和尚,说要为此生赎罪。”
她淡淡笑道:“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话是这样说,可她的面上没有一丝感动之色。
倘若那位老人或者贵妃听到了这几句话,定然要吓得勃然变色,胆颤心惊。
他们商议时明明四下无人,老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这段往事抖了出来,这岂不是说明,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已被人知道清楚了吗?
国师抬手搭上栏杆,目光望向夜空,群星大放光芒,“四公主为何如此笃定?”
赵如初扬眉一笑,“母皇难道是一个耽于情爱的女子吗?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出格了。只可惜,这样的宝树,再没有焕发光彩的时候了。”
国师:“你难道不担心吗?”
赵如初平淡的语气里显露出令人侧目的自信,“贵妃不过是秋后蚂蚱,不足为据。”
“至于哥哥,他有贵人相助,更是不必担忧了。”
过了一会儿,国师问出一句非常突兀的话:“你和我说这些,不怕陛下知晓?”
赵如初转过身来,直视她的双眼,摇头笑道:“倘若不是母皇允许,国师岂会和我有所交集?”
她们二人互为知交,即是挚友,又是有相同志向的知己战友,国师没必要同任何一位皇子公主有私下联系。
但近二年,她们每月都会相聚一次,要说这件事皇帝不知情,比皇帝是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可能性还小。
国师与她频繁接触,只有一个原因:出于皇帝的授意,来观察和试探她到底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假如她因为国师的亲近而沾沾自喜,自以为万事大吉,甚至妄图篡位,恐怕用不了多久,她的脑袋就要和身子分家了。
这几年,母皇放任贵妃的各种手脚,让他成为磨刀石,让二皇子作为竞争对手,与她同台相争,并不进行任何干涉。
而现在,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
国师定定看了她一眼,道:“四公主英才天授。”
赵如初既不大惊,也不大喜,只是神色如常道:“国师谬赞了。”
两人分别,国师回到家中,一位老仆为她点亮烛灯,烧水沏茶。
她端起茶杯,用杯盖撇去浮沫,冷不丁道:“库房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吗?”
老仆道:“只剩一些不好变卖的御赐之物了。”
国师:“御赐之物正好,你明天挑一挑,找出一件能送礼的。”
老仆疑惑问道:“是要给谁人送礼呢?”
国师吹了吹茶水,垂目啜饮,片刻后才回道:“是庆贺四公主封贺储君之礼。”
“那恐怕要贵重一点的,一件只怕不够,还需再来一件。”
老仆瞥她一眼,话里话外都是埋怨之色,“家中穷得都要揭不开锅,我早说盘下城西的几间铺子,大人不愿,总说再等等,等到再便宜一点的时候才买,现如今再看,被旁人买下,赚的盆满钵满。”
她毫不客气地数落道:“之前长庆街的酒楼,我说要卖,您又不听,整日亏损,家底都要赔光了,成了烂在手里的摊子,想卖都卖不出去。”
“还有,上上次忠勇侯夫人说要开几家脂粉铺子,四处找人入股,我说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您又不同意,觉得定价太高,货品肯定卖不出去。”
“怎么着?别人在家就能日赚金山银山。”
她语气不紧不慢,可每说一句,国师的脑袋就垂下一分,一副羞愧到抬不起头的样子。
最后老仆长长一叹,国师的脑袋都要钻到桌子下面去了。
气质高深莫测的国师像一只被暴雨淋湿的鹤,垂头丧气道:“嬷嬷,以后我再也不插手管事了。”
嬷嬷不依不饶道:“你的八字从小就算过,不适合做生意,你偏不信,每次都要一意孤行,原本家里还有点余财,现在也都让你败光了,堂堂国师,差点沦落到要伸手管同僚借银子吃饭。”
国师将双手举过头顶,告饶道:“再没有下一次。”
老仆一见她这样,就开始心软,更多的话也说不出来,无奈道:“你呀……我在厨房还温了汤,熬了好几个时辰呢,喝了再睡吧。”
国师:“是老母鸡汤吗?”
嬷嬷没好气道:“我看你像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