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用软尺精确量一下。"沈汐颜从工具箱取出卷尺，刻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萧忆南红唇微翘，双臂展开："请便。"

沈汐颜将卷尺绕过萧忆南的腰身，指尖小心避开直接接触。可当她低头读数时，萧忆南突然一个转身，变成了与她面对面站立的姿势。

"胸围也需要重新量哦。"萧忆南的声音甜得发腻，"上次试装时那个服装助理根本不会测量。"

沈汐颜深吸一口气，将卷尺绕过萧忆南的上围。就在她准备记录数据时，萧忆南突然向前一倾——

"哎呀，不小心。"

温热的躯体撞进怀里，沈汐颜踉跄着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萧忆南趁机环抱住她的腰，卷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下知道尺码了吗？"萧忆南仰起脸，呼吸拂过沈汐颜的下巴，"设计师姐姐？"

沈汐颜僵在原地。萧忆南的身体紧贴着她，过近的距离让她看清对方睫毛上细碎的亮片，以及领口若隐若现的淡粉色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划过留下的痕迹。

"你们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炸开。顾千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剧本的指节发白。她今天穿着戏中的病号服，右臂石膏上画满了剧组人员的签名，但此刻她眼中燃烧的怒火足以让任何温馨记号变得狰狞。

萧忆南慢条斯理地松开沈汐颜，弯腰捡起卷尺："顾老师看不出来吗？我在请沈设计师帮我改戏服。"她故意将卷尺在指尖绕了一圈，"量尺寸当然要...亲密一点。"

顾千菱大步走进来，一把夺过卷尺："剧组有专业的服装师。"

"但他们没有沈设计师的手艺啊。"萧忆南歪着头，"还是说..."她突然贴近顾千菱耳边，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顾老师舍不得分享您的'专属设计师'？"

顾千菱眼神一凛，沈汐颜见状赶紧插话："只是正常工作流程。萧小姐的戏服确实需要调整，我会联系服装组一起处理。"

"听到没？正常工作流程。"萧忆南拍拍顾千菱的肩膀，后者嫌恶地躲开，"对了顾老师，听说林总明天要来探班？您可得好好表现，毕竟..."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顾千菱打着石膏的手臂，"伤员总是容易得到额外关照呢。"

顾千菱脸色瞬间煞白。沈汐颜敏锐地注意到她左手微微颤抖——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萧忆南似乎很满意这个反应，哼着歌拿起那件真丝裙："沈设计师，明天下午我要看到修改好的裙子。"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对了，今晚我有场私人观影会，要不要一起来？就我们俩。"她眨眨眼，"我可以穿这条裙子给你看...只穿这条裙子。"

门关上后，休息室陷入诡异的寂静。顾千菱盯着地上某一点，呼吸又急又浅。

"她只是故意激怒你。"沈汐颜轻声说，"别上当。"

顾千菱猛地抬头："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抓起化妆台上的矿泉水瓶狠狠砸向墙壁，"她去年把一个场记逼到吞安眠药，就因为人家不小心弄洒了她的咖啡！"

水瓶爆裂，水花溅到沈汐颜的小腿上，冰凉刺骨。

"我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沈汐颜保持冷静，"但我也不能拒绝演员对服装的合理要求。"

"合理要求？"顾千菱冷笑，"她刚才那样叫合理？"她突然抓住沈汐颜的手腕，"你看到她的眼神了吗？那是猎食者的眼神！她盯上你了，就因为你是我的设计师！"

沈汐颜这才明白顾千菱的愤怒从何而来。萧忆南的挑衅不仅针对顾千菱，更将她作为了打击顾千菱的工具。这个认知让她胃部一阵绞痛。

"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沈汐颜抽回手，"无论是你的还是她的。"

顾千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般后退半步。沈汐颜立刻后悔自己的语气，但没等她道歉，顾千菱已经转身抓起外套。

"你说得对。"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我忘了我们只是工作关系。"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片倒出两粒吞下，"晚上七点，锦色工坊，别迟到。"

沈汐颜认出那是普通的维生素片——顾千菱在镜头前常吃的"道具药"。

"顾千菱..."

"还有，"顾千菱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无论萧忆南约你做什么，别去。那不是观影会，是林芮的'品鉴晚宴'。"她冷笑一声，"你以为她胸口的疤是怎么来的？注射过量留下的针眼，被激光处理过。"

沈汐颜倒吸一口冷气。顾千菱已经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

"对了，你昨天给我的U盘..."她压低声音，"密码是多少？"

沈汐颜愣住了："什么U盘？"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