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菱接过椰子汁，"没关系，是我太死板了。"

"不，你是对的，专业演员应该尊重剧本。"普莉娅在她旁边坐下，"只是...在泰国娱乐圈，像我这样的混血儿很难得到好角色。我必须用更夸张的表演才能被注意到。"

顾千菱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泰国女孩，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你看起来很累。"

"昨晚背台词到凌晨，"普莉娅苦笑，"我的中文还不够好，必须多花时间。不像你，台词说得那么标准。"

两人正聊着，金素熙在经纪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看到她们，金素熙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微微鞠躬准备退出。

"请进来吧，"顾千菱用英语说，"空间足够。"

金素熙犹豫了一下，走进来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经纪人帮她脱下外套，露出肩膀上大片的淤青。

"你受伤了？"普莉娅惊讶地问。

"昨天练习特技动作时摔的，"金素熙用简单的英语回答，看到两人关切的目光，又补充道，"在韩国，演员必须自己完成大部分特技，否则会被认为不敬业。"

顾千菱想起国内某些用大量替身的流量明星，突然对这个韩国女孩有了新的认识。"很疼吧？我那里有中国带来的药膏，效果很好。"

金素熙眨眨眼，似乎没料到会得到关心。"谢谢...其实，我也想道歉。今天我的表演...太偶像风格了。这是我第一次拍国际制作，很紧张。"

"我们都是第一次合作，"顾千菱突然说，"不如这样，以后每天拍摄前，我们提前一小时到，一起对戏？可以互相指出问题。"

普莉娅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可以练习中文，你们也能帮我纠正表演。"

金素熙看了看经纪人，得到点头同意后，露出开机以来的第一个真诚微笑："我会努力的。"

那天晚上，顾千菱在酒店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身走到窗前，曼谷的夜景灯火辉煌。手机屏幕亮起，是林姐发来的消息："今天导演很满意后来的表现，说你调整得很快。继续保持。"

顾千菱放下手机，想起白天三个女孩在化妆间的对话。也许，这次跨国合作带给她的不仅是职业挑战，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二天清晨，当顾千菱提前到达片场时，发现普莉娅已经在等她了，手里拿着三杯热茶。

"金素熙马上到，"普莉娅兴奋地说，"我昨晚想到一个点子，关于我们角色关系的..."

阳光洒在片场的水泥地上，顾千菱突然觉得，这异国的早晨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第16章 提前排练

清晨五点半，曼谷的天刚蒙蒙亮。顾千菱轻手轻脚地走出电梯，酒店大堂空无一人，只有夜班前台打着哈欠。她推开玻璃门，湿热空气立刻扑面而来，比空调房里沉闷许多。

片场离酒店有半小时车程，顾千菱坐在后座，翻开剧本重温今天的戏份。这场戏中，她的角色要同时面对普莉娅饰演的当地向导和金素熙饰演的神秘女子，三人有一段激烈的对峙戏码。她反复标记着台词中的情绪转折点，手指不自觉地在大腿上轻轻敲打节奏。

"顾老师，到了。"司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片场还笼罩在晨雾中，只有几盏工作灯亮着。顾千菱刚下车，就听见练习台词的声音从化妆棚方向传来。她循声走去，看见普莉娅已经坐在化妆镜前，头发随意扎成马尾，正对着手机录音反复练习中文台词。

"'我不是你的敌人'...不对，声调错了。"普莉娅皱眉删除录音，重新开始，"'我不是你的敌人'..."

"第四声应该再重一点。"顾千菱忍不住出声指导。

普莉娅猛地转身，眼睛瞪得圆圆的，随即绽放笑容："你来啦！我正在练习这句，总觉得发音怪怪的。"

顾千菱放下包，坐到她旁边："把'敌'字咬重一些，舌尖抵住上齿龈。"她示范了一遍。

普莉娅跟着学，这次标准多了。"太棒了！你们中文的四声调真是噩梦。"她做了个夸张的擦汗动作，"我在泰国拍戏从来不需要这么早起来背台词。"

"在韩国也一样。"一个轻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金素熙穿着宽松的卫衣，素颜的脸显得格外苍白，手里捧着杯冰美式。"我们通常...背台词时更注重节奏感。"她的中文比昨天流畅了些，显然也练习过。

顾千菱惊讶地发现，金素熙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你睡得好吗？"

金素熙摇摇头，用韩语对跟在身后的经纪人说了几句，后者不情愿地退出了化妆间。"昨晚和首尔通电话，公司对昨天的样片...不太满意。"她绞着手指，"说我表情太僵硬。"